一阵风吹沙起,两个人砸在沙丘上,柴沙下的胳膊压在血衣男身上,再往左三指的距离,便是黑影的两把薄刀。
那刀型如匕首,却比匕首更小更薄,只有二分之一漏在外面,其余全部插在沙中。
刀的尾端还在晃。
望着那把刀,柴沙下没由来地感到脊背发凉。
那似乎是害怕的感觉。
不远处的火骆驼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正托着货物朝某个方向走着,是在寻找水。
鸣夜塔一向纪律严明,丢了命都不能丢了打造的兵刃,面对任何情况都要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要求绝对的忠诚,要求万事以兵刃以利为先。
可骆驼不过一个畜生,它哪里会知道这些?
“我帮你。”
柴沙下几乎是跳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沙,她着急去握自己的刀。
“对……很好,这样就很好,我,我熟悉他,我,不,我们可以杀死他。现在才刚开始,刚开始,你不是只和他过了一招吗?说什么放弃?”
血衣男自顾自地絮叨着,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柴沙下只能听到一句。
“没事的,对,会好的。”
这时候血衣男已经深吸一口气,他蹭过来和柴沙下背对背:“我可以感知到他在哪里,听我的。”
好。柴沙下闭上眼。
呼——风声还在,血衣男的声音还在,还有刀。
刀,听令而走。
“砰!”
“砰!”
“砰!”
风声、刀声、沙声,柴沙下深吸一口气。
已经六七次了,她都防住了黑影。
“我们只守不攻吗?”她问。
还可以支撑多久?
没有回应。
滴。
一滴,两滴,是谁的血,还是汗。
滴。
直到某一个瞬间。
“就是现在,朝前劈!!”血衣男骤然狰狞道。
柴沙下拼力劈去——
“铮!”
她感觉自己确实砍中了什么,睁开眼,重刀上滚落血珠,还有落在一旁的半只手臂。
“这样……这样就结束了?”
她愣愣地回过头去看血衣男。
血衣男已经没办法再回应她,他倒在沙丘上,血腥味冲鼻。
完了!柴沙下急忙去探血衣男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活着,柴沙下跌坐下来,松了口气。
她望着天边,此时已是红日西沉。
大漠风吹,沙海变换,一切如旧。
几个呼吸后,柴沙下爬起来,她的腿在抖,她的手还麻,她拍掉身上的沙,她要找到骆驼。
突然,她察觉到自己腰上少了什么。
少了……
柴沙下猛得瞪大了双眼,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鸣夜塔的腰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