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晚。

“喂...喂？能听见吗？”张雪雅躲在阳台，小声地问电话里的人。

在林沐睡着之后，张雪雅鼓起勇气，打算出门去寻找食物。

刚下了两三层楼，她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丧尸的低吼声，张雪雅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回到了自己家，却在路上，楼梯间里捡到了这样一张告示：

“资源充足，水、食物均备。欲交换资源，请打此电话。”

下面是一个电话号码。

张雪雅不想去思考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因为就算是，她也走投无路了。

“喂？”电话那头终于有反应了，是一个粗犷的男声。透过声音，几乎就能想象出一个胡子拉碴，顶着啤酒肚，整天用目光扫视街上年轻女孩的腿的中年男人形象。

“那个，告示上说可以资源交换...”

“你要什么？你有什么？”

“我们需要食物...我们不剩什么了，只要你需要，都可以拿走。”

电话那头的呼吸突然沉重了起来：“你几岁？”

“什么？”

“老子问你几岁！”

“28...”

“身高？体重？三围？”

“166，90斤左右吧，还有...”

“行了，”中年男人粗暴地打断了她，“一次换三天口粮，怎么样？”

“一次...什么？”

“陪睡！上床！你他妈装什么纯！”

张雪雅沉默了。

她的丈夫在外地出差，病毒爆发之时就没了音讯。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他们的感情也不错，有了女儿林沐之后，家里更是和睦。如果没有病毒，她们本该...

张雪雅又想起白天时，林沐那懂事的目光。那目光里是最为纯粹的童真和关心，温柔得仿佛可以融化世界。

而她为了守护这份澄澈，可以献出一切。

“好。”张雪雅颤抖着说。

“早他妈说不就得了。你家在哪？我现在就上去。”

十分钟后，张雪雅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胡子拉碴，顶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目光一遍遍地在张雪雅身上来回扫视。

“真他妈的极品...在哪做？”

“在客厅可以吗？我女儿睡着了，能不能小声点...”

“妈的，那不是有个房间么！”不顾张雪雅的阻拦，中年男人直接打开了房门。房间内，林沐正在熟睡，而当中年男人看到那具穿着蜡笔小新睡衣的，青涩的躯体时，居然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妈的，老子改主意了，我要跟她做。”

“什么？！”

“你他妈聋了？我要跟她做！”中年男人居然作势就要扑向床上的林沐。

“你滚！”张雪雅对着男人撕心裂肺地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飞起一脚，正中男人的下体。

“我靠！”男人疼痛难忍，滚倒在地哀嚎着。

“你滚啊！”张雪雅红着眼，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居然将快是她两倍体重的男人推出了家门外。

锁上门后，她靠着门边无力地坐下，突然很想哭。

门外的男人一边哀嚎，一边说道：“你他妈的等着！你以为真有人会跟你换资源吗？傻子！老子就是要看看哪个傻逼上当，上门抢他的东西！你个臭婊子，老子记住你的门牌号了，等我过几天就进来，把你跟你的女儿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张雪雅无力再理会外面的男人，检查门窗都锁好之后，她慢慢踱步，走向房间。

林沐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看到张雪雅进来，林沐开口：“妈妈，刚才是谁？”

张雪雅坐在床边，轻轻地抱住林沐的头，“没事的，是坏人，妈妈已经把他赶走啦。”

门外，男人不堪入耳的污秽言语隐隐传来。

张雪雅用手轻轻地捂住林沐的耳朵，将她与世界隔绝开来。

林沐觉得，她们现在就像在世界被洪水淹没之后，一艘随波逐流的小木船上。妈妈抱着她，身上传来洗衣粉和沐浴露混合的，令人安心的气味，窗外是狂狼怒涛，电闪雷鸣，但只要妈妈抱着自己，就有了一直与世界战斗下去的勇气。

“只要妈妈在的话，世界末日我也不怕。”黑暗中，林沐的声音轻轻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