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姬也没有甩开他的意思。

庇护所外，殷红的火光摇摆不定，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后，谢姬才看向后面珊珊来迟的扬子剑。

与她的悠闲不同，扬子剑的脸上已有密密麻麻的水珠，肉眼可见的水蒸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融化的雪。

“本来想问你来找我的原因，不过看到你这把剑，我应该是猜到了。”谢姬吐了一口唾沫，接着道，“所以来打算报仇的咯。”

扬子剑没有回话，而是站在原地平复体内躁动地气血。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之前也是这样的么。”谢姬问道，“我的意思是还没有丧尸的时候。”

“真没意思，再不回答我，我就不等你恢复状态咯。”

“难办啊，算了。”

撇了撇嘴，谢姬踩灭烟头，吐出一口寡淡的浓烟。

下一刻，锋锐的寒光逼近眼前。

与寒光同时亮起来的是谢姬的眼睛，就是对面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爆发出的速度居然已经达到了三阶进化者的水平，虽然依旧很慢，但要知道对方的肌肉与气味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她之前没有看错。

她真的太好奇了，好奇到想要慢慢地……品尝。

从进入战斗以后，扬子剑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知道谢姬是超限进化者，他也清楚超限进化者意味着什么，失败大概率是定局，但数十年磨砺的剑心没有后退，只有全心全意地投入。

然而，跟不上，还是跟不上！

脖颈、心脏，剑光连贯的在对方致命部位闪烁游走，但始终保持着的微弱的距离。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扬子剑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御，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入了进攻当中，从一开始，谢姬似乎都没有攻击过他，一直都是轻松玩闹的状态。

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抬起头，扬子剑看到谢姬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似乎还在不自觉地咽着唾沫，透露着嗜血与贪婪。

“畜生！”这是扬子剑的感觉。

这两个字刚一说出口，扬子剑顿时就感觉到谢姬的身上传来了隆重的血气，随之而来的就是胳膊上的距离疼痛。

咔嚓，利齿与骨骼的摩擦声在空荡的街上回响，滚烫的献血落在雪地上激起丝丝烟雾。

“就是这个味道，虽然不是进化者，但是很美味啊。”谢姬丝毫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之前姣好的脸上此时已是青筋毕露，牙齿疯狂地啃食着手里的胳膊，“原来努力反抗、激烈运动后的人肉是这么美味，太谢谢你了。”

“丧尸！”扬子剑咬着牙，用剩下的左手捡起地上的剑，一步步走向谢姬。

虽然不知道身为丧尸的谢姬为什么有智慧，隐藏身份融入人类当中又有什么目的，但扬子剑此时已经明白今天自己必须要将她留在这里了，不只是为了报仇，更为了这个庇护所的所有人。

致命的丧尸病毒顺着胳膊断裂处疯狂涌入体内，麻痹了手臂疼痛的同时还在不断侵略扬子剑的意识。

身体的温度迅速身高，灼热的呼吸似乎要点燃这方空气。

这就是进化带来的力量吗？

扬子剑感受到体内突然产生了一股与锻炼带来的“气”不同的能量，然后在病毒的侵蚀下瞬间又变得狂暴炽热。

就此一击。

破晓剑术，突刺。

刷！！

正在享受进食的谢姬顿时僵在原地，半截头颅从从脖子上落下。

成功了吗？

扬子剑感觉自己的视野不收控制地飞了起来，视线划过身后，只看见只剩半截脑袋的谢姬手上各抓着一截大腿，利齿正在上面不断地啃食，嘴里还发着含糊不清的声音。

“快点吃，快点吃，变成丧尸就没有这么美味了。”

扬子剑的嘴角轻轻扯动，随后意识被病毒彻底吞没。

吼吼吼。

变成丧尸的扬子剑的口中不断发出嘶吼声，冲向地上美味的食物。

“这是我的，不准抢。”

一巴掌将想要抢回自己腿的扬子剑脑袋拍碎，谢姬继续俯身沉迷于进食，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逐渐覆盖地上留下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