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宁严清了清嗓子,喊周衍,“我回来了。”
周衍一瞬回神,看向张简简的眼神中霎时多了很多东西,之前困扰他的东西如今几乎在心底里确定。只是他仍旧无从明白,张简简为何会看自己有这种表情,为何那屡次的梦中,真实得仿佛切身经历过。
“少将军,妙手楼今日有事,楼内挺忙的,我没能叫来大夫。”宁严搔搔后脑勺,“我让他们拉了一架最好的马车来,保证能很快赶回去。”
周衍站起身,随意蹭了蹭手上莫须有的灰尘,道:“你将她送到马车上,我先回去。”
宁严扭头,“少将军不一起送这位姑娘去医治?”
周衍回身,看向宁严:“你没带银子吗?”
谁出门不带银子啊?
但少将军这样一问,宁严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荷包。“带了啊,怎么了?”
“你带的有银子,还叫我去干嘛?”说完,周衍大踏步就要离开。
这举动无疑打消了宁严的旖旎遐想,他明白过来这姑娘不是沈小姐,少将军这一遭只是简单的英雄救人,而非充满桃色幻想的英雄救美。
撇撇嘴,宁严向张简简点头致意,“抱歉了姑娘,我动作粗鲁,还望姑娘见谅。”
张简简点头,“无碍,麻烦公子了。”
宁严这边刚把张简简小心翼翼地抱起来,那边周衍已经上了马。他拉紧了缰绳,缓缓驱动马儿,淡然看一眼在宁严手上安安静静的张简简,不发一言,策马离去。
他走得干脆,宁严把张简简放进马车安置好后,看见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咂吧砸吧嘴小声吐槽:“少将军这事儿办得忒不地道,难道是看这姑娘没有沈小姐漂亮,就一点儿都不上心?”
半躺半坐在马车里的张简简感觉头上落下来三条黑线,她很无语,难道这家伙不知道自己嘀咕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小吗?
还是他就是故意的,怕自己见色起意缠上他家少将军了?
张简简懒得理他,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概率比较大的原因——这家伙直率得蠢笨。他不像是有心机的那类人,倒是明明白白长了一张憨直可欺得脸。
周衍这个人呐。
倒也算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马车虽然走得快,但平稳极了,不愧是宁严特意叫的最好的马车。
在路上,张简简本想喊来李狗蛋屏蔽自己的痛觉好休息休息的,但不知道它人跑哪去了,喊了半天也没见回应。
张简简有些纳闷,这好像不是李狗蛋第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以前它们系统要开会,离开之前李狗蛋都会提前说一声,让她做好无人帮扶的准备。
容不得张简简多想,马车外便一声长吁,而后轻轻一声落地之音,宁严掀开马车的帘子,“姑娘,妙手楼到了。”
张简简点头,“好,我试着出来。”
见她自己用手撑着身子一点点往前挪,宁严忙阻止她:“别,姑娘你别动了,我去帮你。”
“这……”
说话间宁严已经跃上了马车,他道:“你不用动,我抱你下去,你小心着点腿,别再伤着就好。”
“实在是麻烦公子了,多谢。”
“姑娘客气了。”
张简简尽力绷直那条腿,伸直着胳膊扶着宁严的脖颈,看起来就是很避嫌的举动。宁严心里想,之前少将军这么僵直,现如今这姑娘这么僵直。难不成之前少将军怕这姑娘看上她,如今这姑娘怕自己看上她?
宁严微微蹙眉,“姑娘,不必在意诸多细节,你这样费力,太紧绷着也不利于伤患之处。”
确实,保持这姿势不过三两步路的时间,张简简就胳膊疼腰酸。只是这不是荒郊野岭,此处是京城之中繁华热闹之地,张简简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声名,但是她知道这位跟着周衍的少年在京中定是有所地位的。妙手楼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若是紧紧抱着他的脖颈出现,只怕是会对宁严有所伤损。
“没事,几步路而已。”
要么是心底里的藏着的善意在蠢蠢欲动,悲悯周衍的同时也在悲悯他身边的人。要么,是张简简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