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里没有货币系统，这都是免费的。”

姜成望了望身前盘子里的这一大堆食物：“那为什么要刷卡？”

“领取各类物资都是免费的，mPhone会进行记录，只要没有异常领取行为，你想吃多少就可以去拿多少。”白艾瑶从一堆蔬菜中挑出了半只西兰花嚼入口中，她很喜欢西兰花细脆的口感。

大饼这时头顶两杯饮用水一路平稳地送到两人面前，就连大饼这样的机器人都可以凭需要领取物资。

“谢谢大饼！”

白艾瑶没有再说更多，累了一天之后她也饿了。

姜成第一时间没有下去口，他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等价交换物的集体是如何运行起来的。

<吸着全人类的血，食物之类的东西当然不用愁>

3F早就搞清了联盟的运行原理，这地方远不像表面那样道貌岸然。

大饼则是趁着两人吃饭这段时间继续讲起收容物的事：“你明天领到mPhone后，就可以自己去尝试下，地球人刚来都会不适应的。mPhone上还可以直接查看大部分收容物的档案，方便联盟的每一个人正确对待和处理收容物。”

姜成听完后点了点头，端起大饼刚拿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坐下姜成旁边的白艾瑶认真处理着晚饭，她的腮帮子装满食物后随着咀嚼一上一下的动了起来。

<白小姐太可爱了>

3F发出了只有姜成能听到的由心的感叹。

3F在联盟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跟一级或二级人员打交道，在这次任务之前从未见过白艾瑶。

它看到白艾瑶的第一眼就感觉在联盟坐牢的日子没白活。

姜成默默扒拉起米饭，没在意3F在他脑子里犯花痴，内心的一个想法越来越明确。

直觉告诉姜成，他的未来大概率不会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故事。

…………

昏暗的房间内，大雅客坐在自己的小木桌上喝着珍藏的红酒。

房间空间很大，物件却不多，大雅客坐在房间中心本应该享受自己的闲暇时光。

他摇了摇精致的水晶酒杯，让一滴酒水顺着酒杯外壁延到自己的拇指上，试图透过这珠暗红色的酒滴看着对面站着的人的倒影。

可惜酒滴里除了自己沉默冰冷的脸庞之外，再看不到别人。

“希望你能明白，能救人类的不是他老人家，而是我。”深邃的声音劝导着大雅客。

笔直的黑色西装贴着那人修长的身体，纯白色的领结垂在其健硕的胸膛上。

房间里没有第二把椅子，他就直直地站在大雅客的桌子对面。

他把稍长的灰色头发都梳到脑后，白得不像样的成熟男人面庞此时显得极其优雅和诱惑。

“你还没死心吗？我不会答应你的。”

大雅客知道自己在对面的手里如同一片在秋天枯萎的树叶，但他断定即使是这一位也不可能未经允许就来到这个世界。

对面站着的，应该只是其力量在这个世界的投影。

想到这儿，大雅客一口闷完了杯中剩余的酒水，壮起胆子继续跟他谈判。

他似乎读懂了大雅客此时心中所想，凭空变出了一瓶拉菲拿在手中。

漆黑玻璃瓶上环绕着白色的标签纸，罗斯柴尔德庄园的影像被绘在上面。

他从袖口中缓缓伸出手将拉菲放在大雅客面前的桌子上。

“人类的好货，你可以尝尝。”他的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妖娆玩味的笑容。

“我确实来不了这里，但带瓶酒进来还是绰绰有余。”他重新将手插进了黑色的裤子口袋里，脚上每天都让仆人擦干净的皮鞋此刻却反射不了头顶白灯的光。

他的存在就像一个不熟练的剪辑师将一张人物贴图粘贴到大雅客的房间内。

大雅客闭上双眼，他实在不想面对这个人。

就在下午与姜成会面之时，跟在大雅客后面的手下接到了来自大雅客自己的mPhone发送过来的通讯，约他在大雅客的住处见面。

大雅客记得自己明明将平时很少使用的mPhone留在了枕头旁，于是不敢耽搁，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赴约。

窗外太阳已经沉山。

来自年轻人的欢呼声通过窗户传到了室内，虽然每天晚上外面都会有人制造各种噪音，但大雅客还是坚持住在普通区。

大雅客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人已经踱步到床尾的书架旁，一只手伸出来轻轻抚摸每本书的侧封。

“霍乱时期的爱情…瓦尔登湖…你可真爱看年轻人写的书啊。”

大雅客没说话，他在想该怎么送客。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找你那几个兄弟。”

明明是大雅客的意料之中，但这句话还是像鼓槌一样敲击了一下他的心脏。

是啊，就算我能坚持自己，另外几个呢？我能信任他们吗？

那人看穿了大雅客心中的慌乱：“似乎，你已经找到了其中之一。”

“没有人会答应你的交易。”大雅客故作轻松地肯定道。

“他们可不像你活了这么久，有这么多的经历和记忆，体验一次平庸的人生会彻底改变一个人。”

大雅客在他面前就像个没有伎俩的孩子一样，这根本就不是博弈，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会亲自找他聊聊的。”

他走过来在大雅客耳边留下最后一话后就消失不见，如同醉酒的大雅客刚刚做醒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大雅客审视了一遍自己空旷的房间，确认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支撑着站了起来冲向隔壁浴室。

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