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明去借钱自然是无功而返,吴尘压根就不鸟他。
“我管你特么是‘御龙’还是‘御虫’还‘尊者’呢?谁见过一双手六个指头的尊者?你尊者六六六是吗?我看你啊不是‘尊者’你是‘真扯’,别再上家来了哈,下次再来,放狗了哈...”
说完,‘砰’地将院门关上,孙思明险些被撞到了鼻梁,这个气啊。
“你给我等着!”孙思明在门外放狠话,吴尘便在门里答应道,“嗯!我等着呢,滚!”
孙思明咬了咬牙,心想,我特么乃上天下界的‘御龙尊者’,如今的‘救国大元帅’,不跟你这个抠索索的小市民干嘴仗,你给我等着就行了,接着便转身带着人就要走。
这时吴家大门又‘哗啦’一下打开了,吴尘从里面抻出脑袋,喊了一声。
“慢着!”
孙思明刚走出几步,身体一顿,慢慢地扭回头,脸上笑眯眯的。
“怎么?怕了啊?想通了啊?肯借钱了嘛?嗬嗬...我御龙尊....”
‘者’字还出口,话便被吴尘拦腰掐断,
“嗯嗯~知道你‘真扯’,我一直有个问题,刚才被你一气给气忘了,现在想起来了,我问你哈,你是不是经常上完茅厕,擦屁股时,你那根手指会捅破纸粘到屎?”
吴尘一问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又‘砰’地一下关上门。
把孙思明丢在门外,脑子里反应了半天,
“这...这等隐秘的事情,他...他...是如何知晓的?”
孙思明老脸一红,便不敢在此久留,抬脚便走。我的妈呀,再等一会儿,谁知道这臭小子还要问出什么问题啊,多让人尴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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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孙思明的报复就来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吴家宅院门口外被数十个一念教的教徒团团围住,他们什么也不干,就是堵在吴家宅院门口,凶神恶煞,谁也不让靠近。
于是来来往往的老百姓,便在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说,“这吴家人真能闹腾,三天两头出风头,这回又是怎么了?”
那个说,“谁知道呢?这一家子人平日里就古古怪怪的,也不瞧瞧眼下咱们县城谁说的算,一念教啊,得罪一念教的神使大人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吴家人要倒霉咯...”
又一个说,“可不是嘛,嗳,你们听说了嘛,吴家那院子里堆的那几十口箱子里装得可都是金子呢,难怪神使大人要找上门,这么多大箱子得装多少金子啊?啧啧...”
还有的说,“这些金子一看就是来路不正,这吴家人也不知私下都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正经生意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挣来这么多钱,唉~这些钱要是我的,该多好啊~嘿嘿~”
甚至还有人说,“谁叫这吴家这么有钱呢,被人惦记上了吧,嘿嘿,活该!”
而此刻吴尘一家人像往常一样整整齐齐地围坐在大榆木桌旁,等待坊市的酒楼送来饭食。可左等右等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小浅儿饿得嗷嗷直叫,吴尘沉着脸,站起身,说了句‘我出去看看’便手负身后,出了主屋。
走到院门口,拉开大门一看,便看见自家门口前站了数十个青纹黑袍的一念教教徒,个个腰间挎刀,立眉瞪眼地看着路过的行人,胆敢靠近者,便大声呵斥,驱人离开。
这样一来,谁还敢上门送饭啊?
吴尘这个气啊,随手从门口抄起一把扫院子的笤帚,便出了门,出门后还不忘转回身来,将身后的门带上。接着门外便一阵鸡飞狗跳,惨叫连连,也就一小会儿功夫,吴尘再次推开院门又走了进来,手上的扫帚把上似乎沾了点血,进来后便将笤帚丢到一边,接着让出道来,将紧跟身后的两个战战兢兢,手提食盒的酒楼小厮让进了院子里,两个半大小子可是被吓坏了,哆哆嗦嗦将食盒往地上一放,就赶紧跑了出去,任那吴尘在身后怎么喊都没用。
吴尘无奈只好自己一手一个提留着食盒回到了主屋。
吃饭的时候,徐氏担忧地问了吴尘一句,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吴尘笑着安慰她,说是大门口不知从何处跑来几只野狗,吓得送饭的小厮不敢上前,自己方才出去已经将野狗全都赶跑了。
一旁正往嘴里扒饭的肖凌霜听完多了一句嘴,
“世间每逢战事,野狗便多了...”
她这话一说完,一桌人便立即都安静了下来,肖凌霜这才发应过来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吴尘瞪了一眼后,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不敢吭声了。
徐氏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低声抱怨,
“这大家都过得好好的,那一念教非要造什么反啊?真是作孽啊~”
吴尘抬头笑着又安慰徐氏道,
“没事的,娘,家里有我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徐氏摇了摇头,看着吴尘,
“有我儿在,娘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这毕竟是要起战事了,最后遭殃的不还都是城里的那些可怜的街邻们啊...唉!”
吴尘这回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吃饭,心里却在想,你要是亲耳听到那些你口中所谓的‘可怜的街邻’方才挤在吴家门口外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觉得他们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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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派到吴家的数十名手下都鼻青脸肿,手脚折断地被人抬了回来,孙思明勃然大怒,当场赌誓一旦朝廷大军攻来,便头一个拿吴家人城头祭旗。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气话,心里也清楚自己没那个能耐,因为吴家不但有吴尘,还住着一只妖,何况背后还藏着那个始终没有现身的野道人。然而这些话听在孙家其他人耳朵里,却无不内心骇然,尤其是吴尘那便宜二叔吴求,他对自己侄儿家至今所发生的事情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不明白岳丈家同吴家之间究竟起了什么龃龉,双方总看起来不是那么和睦,他也曾亲口问过自己的娘子和岳丈,但得到的回答却都闪烁其词,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