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克大叔这下子是真的被小孩逗笑了。他懒洋洋地靠在吧台上，不再给温迪施加压迫感，连那双仿佛能洞彻人心的利眼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他问他：“你还记得那个罪犯的身份吗？”

“罪犯的身份？”温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

但一经提醒，他立刻想到这两年莱彻斯特的治安很好。而这一转变，从东边的港口筹建完毕正是投入使用开始的。有了港口，再也没有游商和猎人在莱特斯特小镇中转。

“过路人才是小镇治安的威胁。流动杂技团里的那些小东西，人们往往只注意到他们在剧院滑稽有趣的表演，而没有注意到街边的擦肩而过，被训练过的灵巧手指轻而易举得收割了他们的财物；而那些跑来跑去的赏金猎人，少有人的手上没有沾染过血腥；游商承担着路途的风险，对待有威胁的人也从不心慈手软。这些人带动莱彻斯特经济的繁荣，同时也给小镇治安造成了相当一部分的困扰。”

班克大叔站起身，从兜摸出铜币，招呼一旁听得正尽兴的99号：“再来一杯红巨星！”

俊美的侍应生99号接过他递来的铜币扔进木制钱箱，给他倒满酒。

“你只知道我顶替查理斯领取了抓捕罪犯的功劳，却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这么做？当然，人品低劣的家伙是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温迪无力争辩：“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班克大叔没理会他，他从99号手中接过酒杯，灌下一大口酒，并为这烧灼又甘冽的口感发出满足的喟叹声。这种酒真是怎么都喝不腻。自从小镇没落唯一的酒馆倒闭之后，班克大叔也是好久没有喝到过这么像样的酒了！

它还便宜！

“说回罪犯的身份，那家伙可不是路过莱彻斯特突然想着干一票，是查理斯自己从帝都惹来的麻烦！关于顶替他领取那份奖金甚至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班克大叔左右环顾，找到当年见证过的老邻居。

“海格大婶，吉姆，帝都那群家伙来找麻烦的时候，查理斯是不是说过这件事，关于我领的那份奖金！当时你们可在场呢~”

“当然，是叫什么科德特克的贵族，他因为你领那份赏金要找你麻烦嘞！”

“是里德克里特，家徽是金桂树枝那个。”海格大婶矫正吉姆大叔的错误。

“管他呢，贵族叫什么名有我们什么事儿”吉姆大叔嘟嘟囔囔，他把手中的酒杯放下，对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耳朵的温迪道：“温迪，你真不应该那么讲，简直伤害了班克！你知道，在这个不大是镇子里，每个居民都怀有一个金子般热忱的心，我们那么说查理斯也没有太大的恶意。戏谑和调侃，出于无聊瞎起哄。酒馆里的大家，你认认人，那个不是看着你长大的呢！当然，我也相信你无意伤害谁，你只是想要维护查理斯罢了，好吧，让这件事过去！”

温迪抓着他的帽子，觉得吉姆大叔的话说得有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看着不如班克大叔令他感到亲切。

“吉姆。”班克大叔突然用他宽厚的手掌拍在吉姆肩膀上，将他拍了一个踉跄，在吉姆又要出声说什么的时候提前拎起他的衣领，使他不至于摔倒。

“我可真是谢谢你，吉姆。不过温迪，班克大叔可不是你随便嚷嚷两句就能伤害到的。你请我们喝杯酒怎么样？小霍尔，温迪要请你喝酒，来一杯吗？”

“噢？当然，好吧，如果这能让温迪好受一点。”红发霍尔扬起快喝空的酒杯，让99号倒酒。“我正好好还想来一杯呢！”

温迪松了一口气，爽快地付了酒钱，还要为班克大叔未来一周的酒买单。班克大叔摇头拒绝他的提议，只接过酒，告诉他：“这就够了。”

温迪在离开酒馆前，还是又向众人提起，不要再说查理斯的闲话。

酒客们笑嘻嘻的答应他，把他臊了一脸。等温迪走了，剩下的人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查理斯弄不好是贵族的骑士呢？”

“我记得他有一把宽剑，他被卡珊娜捡到的时候保住那把剑不放，游医为他治伤，取不下来那把剑差点气走！”

“小霍尔，他不是在你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吗？你知道他的那把剑吗？”

“好像是见过，但我没注意。温迪可把我吓一跳！”

酒客们笑开，“温迪跟着神父学东西嘛，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啦！”

“是呢，是呢，他也不想想，以查理斯那时候的块头和饭量，收留他难道不值得做一些杂事吗？苏珊大婶对他那么好，生病了让他帮忙做一些事情又怎么样呢？”

“小霍尔，苏珊大婶最近怎么样？你们家有什么事千万别瞒着街坊邻居，我们都是老交情了，可别抹不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