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回来后,也是按原计划中午包饺子,三人都忙着手里的活,说话免不了带着小心,可还是能体会到气氛中默默流淌的亲情,乃至吃完饭送我到车站,父亲提着一个包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避开我和母亲一路聊天。包里都是他自己去买给女婿的食品,上次住院回家来照顾他两周,大家喜欢吃的都记在心里了。回家后一样一样往外拿,先生禁不住又感叹老人不容易。我闭口没提前一天晚上的吵架,回家前他特地关照我不要和老人吵,以后会后悔的他说。
不过先生这话我在饭桌上和父母说过,无非是当时并不想和他们吵架,也禁止他们再延展话题,而父母一时都默不着声,从他们后来的反应看,显然是有些触动了。
回到上海一段时间里,不想动笔更新望春风之后,原来以为写写会明白点,现在却发现无论想得多明白,做不到仍然是一场空,不过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如果以后的退休生活不断往复在父母和自己家,历经受伤疗伤,何况父亲在争吵中颤抖的脸也提醒着我,我回去带着看望和照顾的目的,而带来的结果却是相互伤害,那么意义和目标何在?如果不能够真正做到和解宽容,显然我的退休生活也会耗在无穷尽的争吵和后悔之中。
五月二十一日是DALAL的生日,以前每年我们都会在生日的这天送上祝福,但是今年再无回音了,而LINDA也早已消失在过往中,人生似乎就是在叠加收获之后又一样一样再失去,似乎珍惜当下所有才是永远的正确,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和当下的自己做和解吧。
剩余的五月份中,我和先生趁着高温之前常常出门,去公园、绿地看看花草,看看外面的人们。甚至一天中我们跑遍了附近的三个大小公园,远远的还去浦东滨江绿地徒步。美丽的风景的确能排解净化心灵,我们早早收拾好出门,半天或者几个小时,累了就及时回家休息,人生的某个缺口似乎被堵上了,又像某个堵点被排解了,回到正轨的生活正好。
我还是会看看父母的监控,看到他们正常吃饭、出门锻炼就放心。快到端午节准备点礼盒寄回去,虽然他们并不喜欢吃但还是需要邮寄的惦念过程。监控里发现两天家里没人,打个电话问问,果然身体好点又开始折腾了,他们回老宅去收拾门前屋后的自留地,免不了担心他们的身体,这次忍住没多说,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插手他们的正常生活。想起来门口诊所的老中医说过,小棉袄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我也和母亲说,随他去吧,刚进六月份他们俩吵架母亲又打电话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