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钟算着账，家里的情况他要比程钦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没有牧民舍得卖牲口，家里的这些牛羊几乎都是程钟看着养起来的，可以说他才是最舍不得卖的。

“多卖掉几头牛也行，阿爸住院我要留下来照顾，芳子怀着身孕，阿奶阿妈年纪也大了，挤奶的人手不够，卖掉一些你也能轻松点。”

黄草儿分析着家里的情况，能想象得到，今天早上肯定是阿奶阿妈王芳齐上阵去牧场挤奶了，想着年迈的阿奶和身体不舒服的王芳，黄草儿能想象得到她们的辛苦。

“嗯，也行。我回去会看情况安排，也会跟阿妈商量一下，程钦毕竟要上学，耽误太久了也不行，阿爸这边就要大嫂多费点心了。”

等阿爸做什么手术的过程是漫长的，聪医生护士进去之后，走廊里就安安静静的，除了黄草儿五个人等在门外，并没有其他人。可见现在能来医院看病做手术的人确实很少。

程钦两个年轻人站在走廊往下面看来往的人流，正常工作时间，走进医院大门的人寥寥无几。

是这个县城没有人生病吗？

并不是。此刻在遭受病痛折磨的人可谓是千千万。

“现在的人普遍对疾病认识不够，生病会主动来医院看病的人真的不多。”

程钦和黄志华也算是从小一块儿的玩伴，黄志华还比程钦小一岁，知道他没有考上高中跟着阿爷在学习医术，对他亦是十分敬佩的。

“你虽然不读高中，也可以去医专学习两年啊，听说只要有县医院的医生做推荐，你就可以直接去县里的医专参加考试，考过了就能在那里读书。”

程钦在县城上了两年高中，对一些情况多少有点了解，给黄志华提出了建议。

“好，我回去跟阿爷商量一下，我也想专门去学习一下医术。”

黄志华家中几代人都有做郎中的，都是通过长辈言传身教，黄志华是个有想法的，奈何自己读书确实不太行，但也是只差几分就能考上高中的成绩，他跟着阿爷学医，原本就有点不情不愿，现在却也想能有机会系统的学习医术。

黄草儿跟他们也就相差几岁，但能感觉到他们谈论的话题她根本插不上嘴，这就是认知的不同。

她又何尝不是那个他们口中缺少认知的人。

手术差不多花了四个小时。

随着“嘣”的一声。

手术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黄草儿几人都立马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严主任，我阿爸怎么样？”

程钦最先开口问道。有他在，黄草儿倒是不用开口了，默默的听着就行。

“手术很成功，推着你阿爸回病房休息吧，他打了麻醉现在还没有醒，半个小时后记得喊醒他，你们家属多跟他说说话，让他醒醒麻醉不要睡着。醒来后可能会很痛，要是受不了你们就找医生开些止痛药。”

严主任交代了相关事项就返回了手术室，李大夫倒是全程跟着一起帮着把阿爸送回病房。

“病人现在只能卧床休息，不能下床活动，上厕所都在床上解决，你们至少留一个人陪护，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手术后需要禁食六小时才能吃东西，等一下会给病人输液和消炎治疗。注意伤口有没有渗血，有事情随时找值班医生。”

李大夫交代完就离开了，他值了夜班，做了一上午手术，这会儿都脸上看着多少有些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