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好比缺失了一缕灵魂。
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
她没有打扰蓝月,轻轻的关门,蓝伯坐在客厅里快速的拨着算盘记录今天一整天的收支情况。
“过来坐,陪阿伯聊聊天?”
蓝伯热情的招呼黄草儿坐在客厅的长板凳,旁边的茶几上面有新鲜的葡萄,蜜瓜,花生,瓜子,摆得满满的。
黄草儿也没客气,拿了一块蜜瓜吃着,甜度十分,自然夸了一句这瓜可真甜。
“程锋还没有信吗?”
蓝伯他多少也打听了一点她家的情况,知道许久没有寄信回来了。
“嗯,听阿爸说他出任务都是绝密的,我也不懂,阿爸让我别担心,说他前两年也是这样突然就没了消息,他们也是急得慌,四处打听,结果没多久他自己就寄信回来了,阿爸还说他们当兵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结婚快两年,已经为他生儿育女,黄草儿对程锋依然了解的很少她甚至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他。一开始也许对他是心动的,无数个不眠之夜,他没有消息,她好像也没有很在乎了,反而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阿奶阿爸阿妈弟弟们都是好相处的,她也把他们当做家人。
“家里怎么样?”
蓝伯停下手里的活,就从一旁拿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给她。他把黄草儿当女儿,自然很关心她的状况。在县医院做手术得一笔不小的费用。
黄草儿知道里面装着钱,自然婉拒了,她不能拿蓝伯的钱,他家里三个读书的,这开支可不小,看他比前两年明显增多的白头发,反而更加心疼他了。
“给阿爸治腿,我们卖了几头牛,已经凑齐了钱。”
虽然家底基本已经掏空了,但只要阿爸腿能恢复,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听说你阿奶身体也不太好,两个弟弟都在读书,得亏了你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很好,现在难一些,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的。”
蓝伯知道黄草儿是个好的,他很欣慰,他把信封收了起来,想了想又说道。
“是这样的,蓝月高三了,我想让她安心读书,店里面生意还可以,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找你来帮我忙。每个月给你开两百块钱,每周可以休息一天回去看孩子,等孩子大了也可以接过来在县城里面读书。如果你乐意,回家跟你阿爸阿妈商量一下,等你阿爸出院,你就可以过来帮忙。”
黄草儿很心动,一个月两百块钱,那可真不少了。
她知道这是蓝伯有意在帮她,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要这份工作,特别是她知道想让贝贝以后读书考大学,那她必须要想办法挣钱。只是家里面那么多事情,她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而且让女人出来挣钱,阿爸阿妈不一定能同意。
因为这件事情,黄草儿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清楚,索性暂时把事情先放下了。
白天程钦回学校读书,黄草儿在医院照顾阿爸,术后第二天麻药的劲过去了,坚强如阿爸都疼得眼含泪水,他的腿肿得像个大象腿,医生让黄草儿拿冰袋给他敷着止痛消肿。
医院有一个小冰柜,只有四五个冰袋,但需要用的人却不止阿爸,冰袋用两个小时就得重新放到冰柜里去冻上,没有冰袋,阿爸腿疼得受不了,手使劲拍打着床头,痛的实在受不了,好脾气的阿爸难免也会有脾气不好的时候。黄草儿只能时时刻刻守在床前陪着他说话,勤快更换冰袋,希望能尽量减轻他的疼痛。至于蓝伯提的事情,她是一句话都不敢提。
太阳下山的时候,程钦和程钟前后脚走进病房,程钟回家卖了六头牛,五只羊,一共六百块钱,留了一百块在家里用作日常开销,剩下的五百块钱程钟全部拿给了黄草儿。
“这样也好,以前早上得一家子出动挤奶,现在两三个人就能干完这些活了。”
最舍不得那些牛羊的程钟,现在反过来安慰起了黄草儿和程钦。又想到早上的牛奶只卖了九块八毛钱,不由得为今后的生活担忧起来。三人都心事重重,但又不敢让阿爸知道,只能岔开话题聊起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