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会吐舌头，你吐舌头，你就是狗，狗说的话没有逻辑。”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在柯拉芙特的眼前出现了片刻，便随着那些圆角矩形一起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到不灵和狐狸头盯着她，柯拉芙特还想和二人讨论一下刚才的幻象，一问才知道，这俩人什么都没有看见。

狐狸头拿起其中一个，想再尝试碰撞两个塑料头球，但结果也只是普通的弹开，没有再出现什么现象。

柯拉芙特不死心地将那只小羊的头球揪出来，和手里的两个分别撞了一下。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狸头开始用指甲划塑料球的表面，但并没有留下痕迹。

“三种可能。”柯拉芙特平静道。“一种是由于亲和度的原因所以只有我能看见，第二种是因为我感染了，头球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只有足够大的头球才能触发，而且每一种只能触发一次。”

“那……第三种可能是什么？”狐狸头问。

“第三种可能，我是一个一玩游戏就会出现幻觉的精神病。”

柯拉芙特直愣愣地盯着狐狸头，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白姐，不要用这种表情开玩笑。”不灵无奈道。“他马上就要当真了。”

柯拉芙特这才耸了耸肩，做了个搞怪的表情，转身去房间深处翻找起来。

“你这个白姐她……没关系的吗？”狐狸头放轻了声音。“她……心理健康状况还好吧？”

“我都听见了哦。”柯拉芙特的声音悠然飘了过来。

“应该有问题吧。”不灵倒是一副毫不顾忌的样子。“她现实里是个社恐得要命的人，而且她从很早以前就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

“啊？那……额，有去看心理医生吗？”

狐狸头虽然感觉稍微有点尴尬，但看二人的态度，应该并没有感到冒犯的意思，终归是想要吃瓜的心思战胜了尴尬，挟持着他的声带继续问了起来。

“当然有了……我陪她去看了好几个心理咨询师，在去之前，她还觉得可能是大脑的器质性病变，专门去检查了一下……”

“那结果呢？”

“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

“额……”狐狸头愣了半秒。“但你刚才不是说……”

“是啊，问题肯定是有的。”不灵继续道。“但不管是身体检查的结果还是心理咨询师的结果都是‘没问题’。”

狐狸头没说话，皱眉等着不灵的进一步解释。

“白姐的情况完全找不到原因，为了这件事，我们看过不少心理医生，其中有一部分只是简单得出了‘白姐的心理有些过分敏感’的结论，而另外一部分的诊疗则直接变成了一种‘我知道你一定隐瞒了什么’和‘我真的没有隐瞒什么’的持久战。”

“额……”

狐狸头表情微妙，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尝试理解。

“有一次白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加上自己对诊疗的步骤也有了一定认知，在一次会面时，委婉地向咨询师说明了这件事，但……‘了解诊疗步骤’这一点让那心理咨询师更加坚信，白姐就是故意隐瞒了什么，而且还隐瞒得很漂亮。”

“这可真是难搞啊……”

“是啊……”不灵继续道。“再后来，我无意看见这款游戏的宣传片，想着拉白姐来打游戏会不会改善她的社恐状况，就拉着她一起买了游戏头盔。

“结果倒还不错……

“如果是在现实里，遇到必须和陌生人共事的情况，她肯定会有很严重的躯体化症状，但这几个副本下来，我能感受到，虽然效果微弱，但白姐的状态已经逐渐趋于稳定了……”

“妈呀……这游戏还有这种效果？”狐狸头道。“那她现实里的状况有改善吗？”

“哦，这倒没有。”不灵回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社恐得非常严重。”

“那有个锤子用啊！”

“为什么没有用呢？”

一旁的柯拉芙特缓缓靠近，缓缓开口，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虽然在这里你可以一定程度上克服自己的‘问题’，可这终究不是真实的世界……”

狐狸头理所当然地回道。

“嗯……你是这样定义‘有用’这个概念的吗……”柯拉芙特沉吟道。“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虽然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但在这里也能满足一个人最基础的社交需求，那么我认为它便是有意义的。”

“嗯……”

狐狸头低头思索。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柯拉芙特继续道。“如果有一位玩家身体残疾，但是在这里，他竟然有机会可以用自由的行动，就像是古早的科幻小说里的剧情一样……虽然我也无法切身感受这位被我虚构出来的玩家的感受，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意义’这种话似乎就说不出口了，对吧？”

“得了吧……”一旁的不灵打断道。“进了游戏之后把自己右腿献祭给装备的家伙在这里给人灌什么鸡汤呢。”

“切，那是因为这件装备确实好用好吧。”柯拉芙特说着，右腿微微拉长，原本就不矮的身形又高挑了几分。“看，它甚至能代替内增高。”

“内增高个头啊！”不灵吐槽道。“原本你就不需要内增高吧！而且你这样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吧！”

“范老师，没病走两步。”狐狸头也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