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大哥，咱都已经认错了，您放了咱，咱还能给您点情报服务当做赔罪，您看是不是？这百利而无一害呀！”

看着帕露薇娅说的络绎不绝，振振有词，凯因只是撇过头去。他没有心情陪帕露薇娅唠嗑，突如其来的战斗和找回被盗取的忆质溶媒已经花费了他太多精力。眼下，他只关心一个问题——

“忆质溶媒都交出来了吗？”

“必须的！咱真不敢藏大哥的东西呀！”话音刚落，一道真诚的目光朝凯因投来，似乎是已经酝酿已久，而这正是帕露薇娅所惯用的，同样的，这也是属于她最后的杀手锏——“真诚”。

听着帕露薇娅的陈辞和与她言不符实的鼓起的腰间，凯因并没有当即拆穿，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将置于剑鞘上的手放下，故作松懈，看着眼前的帕露薇娅。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真的吗！谢谢大哥！”听到了凯因这话，帕露薇娅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凯因，她深信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而为了报以相信“真诚”之人，她也交出了“真诚”背身，打算就此离开。

或许帕露薇娅还没来得及庆幸，殊不知就在其转身的后一秒，凯因迅速伸手朝她的腰间袭来。当她下意识看向腰间时，才发现身上偷藏的几枚忆质溶媒和一根装有缴械试剂的试管都无一例外都已经被凯因夺去。少女顿感不妙，但当他回头看去，那几枚忆质溶媒和那根缴械试剂便已经出现在了凯因手中，被随意摆弄着——就像此时此刻的自己。

“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藏啊。”凯因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缴械试剂，拿近到自己眼前晃了晃，又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帕露薇娅——是属于狩猎者的目光。帕露薇娅眼见自己偷藏的秘密被凯因发现，慌乱地不知所措，一下子愣住了脚步，呆滞的看着抓住自己现行的凯因。

“这个......其实是咱自己刷的......还有那个......那个是咱捡的......大哥您信吗？”

帕露薇娅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了，她试图再次为自己辩解，但这无疑是更糟糕的搪塞理由，眼下帕露薇娅已然明白，无论用何种说辞，至今是难逃眼前凯因的追责了。

“头脑简单，四肢也不甚发达。”凯因冷眼看着帕露薇娅，将试剂瓶丢到地上，一脚踩碎，一些玻璃碎屑飞溅了帕露薇娅的脚边，还有的四溅散落在小巷中。帕露薇娅看着眼前的景象，恐惧地向后退去，而凯因则步步紧逼。不幸的是，她没退两步便撞到了墙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你和你的同伙们最大的区别，也就是长了一张伶俐的嘴。”

帕露薇娅敏锐的感受到了凯因身上的怒火，但她无能为力。当谎言被拆穿时，即便有再伶俐的嘴也无济于事——这是她在多年的职业生涯中悟到的道理。

“大哥，咱真不认识那几个人，咱......”

没等她说完，一柄散发着寒芒的剑刃就已经冲她袭来，淡蓝色的全息剑刃赫然映照在自己面前。刀光中，帕露薇娅看到自己缩放的眼神映射在剑刃上，恐惧感显露无遗。雨依旧下着，空气中掺杂着帕露薇娅呼出的白气，呼吸声似乎已经掩盖了雨声，每一次紧张的心跳都无一例外地被凯因捕捉下来。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每当我出现在新瓦特朗，总会被一两个自以为是的情报商尾随。而他们，大多都已经被我送回了现实。”

说着，凯因又将剑尖抬高了两公分，精准的抵住了帕露薇娅的咽喉，迫使帕露薇娅与自己的眼神对视着。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隶属于谁，为了什么，才会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偷这些东西。”凯因死死注视着帕露薇娅的眼睛，那翠色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很显然，她并不具备那份属于情报商的冷静与从容。

“对不起......但是咱......咱真的不能说啊......”凯因听着这句话，似乎是以略带哭腔的语气说出的。

他看到了，尽管是被雨水所掩盖，帕露薇娅流下的泪水也被凯因精准的捕捉。他未曾想，如此胆怯懦弱的少女是因何与那群匪徒为伍的，她的意图与目的，都不得而知——但眼下怕是问不出来了，因为眼前的少女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再施加一点压力，怕是原地哭出来也说不定。

似乎是看出了帕露薇娅不可言的难处，想到这里，凯因放下剑。而几乎与此同时，帕露薇娅如失去重心般跪在地上，淤积的雨水浸湿了她的衣物，而她却还在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像是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如此贪生怕死，却又要接近像凯因这般危险之人，这很明显不是一个正常的情报商该做出的行为。尽管有许多疑惑，他也依旧没有选择为难眼前的帕露薇娅，将剑收回剑鞘。

“不管你是谁，以后都别打我的主意。”说完，凯因看着眼前瘫倒在地上的帕露薇娅，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回身捡起地上掉落的忆质溶媒，将其放入包中。很快，黑色的风衣潜于雨夜之中，悄然离开了。

良久，帕露薇娅才渐渐从雨水中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她看着凯因离开的方向，口中不断抱怨着。

“真是个粗暴的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咱下次可不能盯干他这一行的人了......”

“等等......”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帕露薇娅低头看向道路的中间，幽暗的蓝光透过积水映射在帕露薇娅的脸上。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探身，将水中之物捞起——是一枚忆质溶媒。

帕露薇娅的不悦瞬间消散，露出一份欣喜的表情。她明白，作为敏锐的猎人，凯因是不会遗忘这种东西的。而这，显然是一份精妙包装的“礼物”。

她将忆质溶媒收进口袋，再次看向凯因离开的方向，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看来咱也不算毫无收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