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和我说什么？”

“不知道，因人而异。或许，他会开出一个让你无法拒绝的条件也说不定吧......”银烁并没有直接回答凯因的问题，作为已经加入帕瑞欧泊的银烁来说，这一定是已知的答案，但对于这个问题，她依旧没有开口说出答案。凯因能察觉到，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银烁脸上流露出了一种被刻意隐藏的犹豫和悲伤。

凯因没有追问，犹豫几秒后，他依旧选择朝那扇大门走了过去，在接近的瞬间，红外测感装置迅速扫描了凯因的面部，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匹配对比后，最终确定了凯因的身份。而与此同时，那扇封闭的大门也应声打开，一道狭窄的走廊出现在自己面前。

凯因回头看了眼，周围人的神情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地严肃和庄重，只有银烁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股悲伤，以及担忧。

很快，凯因穿过狭窄的走廊，明亮的灯光照彻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内，映入眼帘的是陈放着无数文件档案的书架，周围的墙壁全部由透明玻璃组成，窗外的雨夜一览无余。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二层的档案室，而在书架群中，一把蓝白色的办公凳上空无一人。

凯因四处环视着，发现周围空无一人，直到凯因将目光向上看去才发现，办公室二层的玻璃窗边，一位穿着白色风衣的白发男性正注视着窗外的夜景。但身处高层，窗外除了漆黑的雨夜，和映射在窗外的投影，空无一物。

“欢迎来到帕瑞欧泊，凯因。”

男人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欢迎词，但他依旧看向窗外。直到语落，他才缓缓将身体转了过来。凯因看着男人的眼神，有些震惊，那淡蓝色的瞳孔竟与自己如出一辙，但那眼神中多了几分深邃和神秘，仔细看去，那人的脖颈上游流淌着类似银烁的白色纹痕。

“你......就是白塔？”凯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出乎意料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许多，不如说，他的面色看着也就比自己大上几岁，大概二十六左右。

白塔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却让凯因再一次大受震撼。根据他的推算，眼前之人远不止这样的年龄。

“你的神情，与先前几位见到我的人如出一辙。”白塔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凯因的反应，但他并没有急着解释，他在等待凯因的追问，正如他预料的那样。

“这不可能，根据人类纪的记载，你的真实年龄和你的面相完全不匹配。”

听到这里，白塔摇了摇头，毫无表情脸上透露出不以为然。

“你很了解我，但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白塔看着眼前的凯因，徐徐解释道，“在忆质世界，人的貌相反映的是一个人记忆和内心深处最深刻的那一瞬。关于这点，你应该已经在帕露薇娅身上见过了。”

听着白塔的解释，凯因陷入了沉思。诚然，帕露薇娅除了拥有人类的特征外，也兼具了许多非人的特征。难不成，她打心底里想成为一只猫？凯因不敢多想。

“通俗的说，你的这副面孔在你记忆中是印象最深那张脸，对吧？”

“有失偏颇，但你这样理解倒也无碍。”

“这么听起来，这个世界倒的确是有很多事我不了解。”

“如果与我谈论这些可以增进你我之间的信任，我倒是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事。”白塔像是抓住了某种契机，立刻接上了凯因的话。而凯因自然也能读出白塔话中的潜台词，“增进信任”也就意味着“支付代价”。

“你需要什么代价。”

白塔看向凯因，无光的眼神仿佛牢牢抓住了凯因的目光，但很快便松开了。看着凯因警惕的神情，白塔并没有过多解释，他顺着楼梯慢步而下，双手从容地放在腰后，穿过层层的书架，最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身为猎人，凯因很擅长从他人的脸上捕捉信息。但在白塔脸上，他看不出任何端倪，无论是身为掌权者的威严，还是身为先驱者的自信。他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造人。

“不必拘谨，凯因。”白塔伸出手，示意凯因坐下，而办公室中央的长桌上，正工整地摆放着一瓶名贵的红酒，早已布设好的悬浮椅也表明了眼前的白塔早已恭候多时。

待到凯因入座，白塔才再次发话：

“为表诚意，我以帕瑞欧泊首席的身份向你阐明邀请你的来意。”

“事先声明，这并非传唤，也绝非审问。”

“而是一次，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