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芽一点点从土地中挣扎而出,沙粒从风中拂过,却丝毫不会影响彼岸花花苞开合的速度,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然长成了一株花朵,散播着香气。
我呆愣愣被珞羽拽到了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从不知这院落主人的身躯中,竟还有这等能量,敢让这一片的黄纱之地开满了彼岸花。
珞羽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说:“这妖花也只有九幽喜欢,但还需以自身血液灌食,所以这么多年在城外也不过三两株,可你方才不过只是掉了滴血,竟能让这一片的沙土都生根发芽,可见修为何其高深,难道自天妃典习过后,天君暗自在天一阁中给你开了小灶?”
诚然我也很喜欢昭华能够在天一阁暗自教我,可反倒不如在浣纱殿中时,他每日日落而来教些术法,而今可倒好整日里不提一个字,只晓得淘换些凡界的饭食,腰身倒是胖了两圈,术法是一点儿都没有精进。
我抽了抽嘴角,说:“天君十分吝啬,若是从前在浣纱殿,倒还真教些,可到了天一阁是半点儿都不教了,方才帝君说了什么九龙真气,可你知道是什么?”话毕将指尖的血迹擦干净。
九龙真气一出,珞羽的神情便大变,好似很惊愕。
然九龙真气也是有历代天君才有,还是继位之后受过天雷之行方可显现的,若是旁人终是修为高过天君,也是断然不可能出现的。
突然听我说到了九龙真气,珞羽才拽着我上下左右各看了一圈,神情极为严谨的问道:“你不过是个天妃,还是个刚刚册封的天妃,帝君这般跟你说这个做什么,还是说在你的身上已然感受到了,未免太过不正常了些!”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不想在此惹了帝君的眼,便将衣袖收了回来,左右眼下这一片也不过滴了血,怕是整片下来,也不会怎样。
随着一滴滴血珠渗入沙土中,珞羽站在一旁不禁感叹修为之高深,又一面轻声揣测着九幽帝君的心思。
我说:“或许帝君正是知道我这血水,才会命我种满彼岸花,为那些被妖怪夺去性命的亡魂所祭奠,但无论怎样帝君肯答应帮我寻找妖怪的踪迹,就已然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话毕一大滴血珠滚落,引来了珞羽的惊呼,也是这阵惊呼,使得浩浩荡荡的彼岸花丛被风吹出了一条小路。
因那阵阵香气会迷了心智,我同珞早已先将五觉关闭,这才使得未能迷惑。
珞羽站的靠前,对这条突然出现的小路极为好奇,便支身走了进去,可谁知那彼岸花好似识人一般,竟猛地靠拢起来,若不是飞身快速,定然就会困死在其中,成了花丛中的枉死鬼。
未等脚跟站稳,珞羽就拂了拂因惊慌沾满了沙土的裙摆,怒道:“真不是帝君究竟喜欢这花什么地方,明明是妖花,竟还要种在九幽城前迷惑仙凡!”
看她那怒气横生的模样,我未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知那原本已然收紧了的彼岸花,此刻竟又四下倒去,恢复成了之前小路的样子。
我不由跟着惊奇说:“这花难道真的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