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明白了，医生！”参观完毕后，方圆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这些傻子根本没有自主思考能力！他们甚至都没有精力关注副本本身！！”

“就是这样。”张医生点头，“而我，是他们精神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神。只要我愿意，哪怕让他们票选自己，也没有一个人会犹豫。”

“有意思。他们的存在本身，也是在浪费社会资源。极端情况下，为了保护健康人群，放弃也完全说得过去。”方圆托住下巴思考，“如此，就毫不费力地选出了【4名】病人，只剩……”

“只剩最后一个名额。”张医生面色潮红，兴奋地呼吸都有些急促，“而对这个名额，我有个想法。不，我认为毫无争议——”

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下，像是迎来情节的高潮般挥动手臂，将手指有力地指向黄安站立的位置：

“——就是这位黄先生，方圆巡查带来的第五名病人！！！”

……

“哦哦哦！！”

“我说这小子是谁呢！”

“原来是方长官带来的病人！”

“我就觉得他不太正常！！”

“等等……”

“咦？？”

“那个，他人呢？”李佳志捂嘴道，“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

众人这才发现张医生指着的地方空无一物。

“啊？”

张医生脑门青筋一跳。

他最后的指证简直用出了少年拉满弓的磅礴架势，现在难免有点尴尬。

“跑了！”刘妈恼怒地一砸拖把，气势雄壮，仿佛砸的是方天画戟。

“没有用。”方圆冷笑道，“彩虹之国是封闭空间。除了第六病室，外面都是无法生存的真菌过度。”

“那个，我说……”

“呵呵，终于知道认怂了吗？”张医生抿起嘴，“晚了！”

“我说！”助理医生苏伦大声打断道。

“嗯？”

众人回头。

“我说啊，不用慌。那小子在隔壁阅览室躺着呢！”苏伦大拇指朝后指了指阅览室的大门，一脸滑稽的表情。

“他在策划什么？”方圆捋起袖子，准备开干。

“呃。”苏伦伸着脖子，透过玻璃瞧了瞧，“……应该是在吃葡萄。”

“什么！”张医生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葡萄哪里来的？？”

“你办公桌上拿的！”李佳志好学生般举手回答，“出门时我看到了！”

“葡萄不是重点！！”张医生破防，气急败坏。

“明明是你自己问的！”李佳志撅嘴。

砰！

方圆粗暴地踢开阅览室大门，众人随之涌入。

苏伦所言不虚。

里面，黄安的确已经拉开一条行军床。

人正躺在上面，右手拿着本书，左手从盘子里捏葡萄。

“强作镇定。”张医生冷笑道，“现在开始为自己辩护吧。”

“没有，大家先散了休息吧。”黄安摇头。

“我承认你在说话和挑衅方面很有技巧，”张医生大声道，“但是黄先生，现在你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法规在这里不能让大家信服，而我有一百种办法证明你是病人。”

“晓得。”黄安依然躺着，扔进嘴里一颗葡萄，“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能推演的到，不用走流程了。”

“什么？”

“我之所以跟着你们一小时，主要是为了观察四位病人。在我看来，他们同样是副本里不可或缺的变量。”黄安平静道，“现在该看的都看到了，补充糖分，恢复体力才是当务之急。”

“我觉得你没有理解。”张医生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你，将被票选为第五名病人！！”

“赞同。”黄安点头，“从每个人的利益出发推演，这是很合理的结果，所以我姑且接受。”

“……哦。”张医生放下手，心里却还是很不爽。

目的似乎是顺利达到，但过程与想象中不符，让人不爽。

他准备了很多演讲词，起承转合令人心潮澎湃，竟然都没说出来。

憋得慌。

众人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