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楚玉的眼睛亮了起来，接着听见男人说：“我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不会考虑男女朋友的事。”

好吧，白高兴了。

“什么事啊？”

她有些好奇，嘴快地问了出来。

“我有一个妹妹，五年前来这里读书，后面失踪了。报了警，没找到人，也没有尸首。最后查到的监控显示她去了城郊。我的父母忍着悲痛找了三年，因为长日劳累在一个雨夜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车子冲出马路掉进了河里，两个人都没了。我加入了维和部队，当时在国外执行任务，九死一生。之后休假回家，才知道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听完这个故事，楚玉只觉得离谱，看着实在太像小说中的情节，这究竟是什么美强惨的人设啊！接下来就应该轮到江潮抽丝剥茧、缉拿真凶了。

实在太酷了！

楚玉思考了一秒，在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部分是为了江潮这个人，一部分是可怜这个失踪的女孩，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冒险！

“我和你一起调查吧。”

她已经单方面做了决定，即使江潮不同意，她也会死皮赖脸地跟着，或许暗自调查也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对了，你的妹妹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个学校啊？”

春明市作为省会城市，单独划出一块地皮建了大学城，也有几所全国都能排得上的高校。

“她叫江宁。”

江宁，很熟悉的名字。楚玉开始翻找自己的记忆，有没有这个叫江宁的人。

“她在春明传媒大学读书。”

江潮补充了一句，眼睛看着楚玉，眸色晦暗不明。

楚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江宁”这个人身上，没有注意到江潮的奇怪之处。

突然，楚玉想到了。江宁和她一个学校一个学院，只是比她低几届。两人平常是没有交集的，不过以前社团招新，她去帮忙，正好遇到江宁参加面试。

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面对师姐们故作高傲的问题，直接有理有据地怼了回去，赢得了其他面试者的喝彩。楚玉当时也很钦佩，本来就是嘛，招新的时候一群师兄师姐亲切异常，面试的时候拿捏姿态，这种前后不一的行为真的有病！

等等，怎么这么巧？

楚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江潮，脸上写满了怀疑。

江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站起身继续向着山顶出发。

楚玉跟在后面，不远也不近。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山顶有风，穿林而来，心里的燥热随之而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也没什么目的。就算有，那也只能是查明真相。”

明明江潮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他的话语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眉毛是舒缓的，眼眶中没有积蓄的水色，，但楚玉就是感受到了一种哀伤。

设身处地想一想，换她遇到这些事情，即使没有发疯，也不能做到这般平静。

“让我和你一起调查吧。”

江潮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反正空闲的时候也没事干，正好给自己找找事情做，好歹也是曾经认识的人。”

她的眼神太真诚了，一向玩世不恭的性格难得正经。

江潮不置可否。

两人站在山顶平台的石栏杆旁，看着山脚下的城市。远去的距离削减了城市的威严，在人的视野中，伸出两根手指好像就能对缩小的城市造成不可阻挡的破坏。

距离此处更遥远的世界，隐藏在更广袤空间中的神明，在他们的眼中，天地间的万事万物，是否也如这一般，脆弱且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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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是禁止收受病人及家属的贿赂的，但有时候盛情难却，送的一些土特产却是可以收下的。有时候真的对这个世界感到困惑，孕育出了低俗、粗鲁、愚蠢、贪婪、懒惰的刁民，也有淳朴、憨厚、热情、友善、智慧的百姓。在淳朴的普通民众眼里，医生这份职业是很神圣的，即使生长在偏远地区贫瘠的土地上，他们的热情憨厚依然让人感动。这些人送来的东西，简单却用心，如果不收下，他们反而揣揣不安。

周生推拒了几次，无奈收下病人自家做的腊肠，目送着他们一家人离开。

自从这家医院由他接手，出院的病人越来越多，慕名来就医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感谢他，称赞他们是与病魔斗争的白衣天使。人们尊敬他，感激他，成功救治病人是每个医生的梦想。但闲下来的间隙，周生的心里生出了了一丝茫然。

和他一样享受成功的还有邱山，相比之下对方更加怡然自得，事业有成，荣誉加身，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随身带起一阵风，看见每一个人都露出和煦的微笑。

邱山笑呵呵地问周生：“怎么不高兴？”

周生吸了口气慢慢呼了出去，胸中仿佛积着一些东西，堵塞在那里不上不下，好像有很多言语要倾泻而出，临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化为三个字：“没什么。”

邱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走到周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说：“万事切忌想太多，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容不得后退。”

“我知道。”周生扯了扯领口说：“只是有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错？我们错在哪里？”邱山呵了一声：“你要知道，我们开创了一种新的治疗体系。尽管碍于世俗的眼光不能公之于众，但没有谁可以指责我们。如果不接受治疗，这些身患重病的病人只能忍受着痛苦，在绝望中感受生命的流逝，慢慢走向死亡。是我们给了他们二次人生，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他说的话义正言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周生感觉十分疲惫。他分不清邱山话里的真假，脑子乱乱的，没精力继续辩论，只能祈祷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他的目光移到窗外，出院的病人还没走远，一家人的的情绪是欢快的。这样的画面又让他觉得，正不正确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

“我先回家了。”

他说完，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邱山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镇定，像关心自己的小辈一样和蔼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我们都需要你。”

“我知道。”

周生想到了医院里那些眼神里重新充满希望的病人，劳累却充满干劲的同事，还有那个一直等他回去的爱人。

“落子无悔。”他如此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