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浩荡,游原似野,马蹄轻卷,好一个不胜风光!
这里是秋平镇,骡马村,因为这一个村子里住的都不是人,而是骡马!
“啾啾啾啾啾”,骡子又在叫了,声音很是凄惨。
此刻己到上午,太阳晒过三竿,一片田野中不少衣着麻衣、浑身脏兮兮的“娃子”在田里播种。
其中一个身材中等,五观清秀的“娃子”一边种地,一边偷偷在地里比划着。
“哇,萧石哥哥,你画的是什么?是仙人的符箓吗?”。那娃子旁边的胖乎乎的小孩忍不住好奇道。
原来这个少年叫萧石,他父亲是个赌鬼,在外面输了钱,没钱还赌债,便把萧石卖了还债。
七年,一共七年,萧石是八岁被卖过来的,所以今年他十五岁了。
萧石看着脚下的图案,他谋划多年,这一刻仿佛要成了,可还差那么一点点,这一看顿时心绪如绵,若有所思道:“这个不是符箓,而是符灵”。
胖小孩道:“符灵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胖小孩面露疑惑,这也不怨他,在骡马村是没有符灵的,这里有道士,有和尚,只要主家有人去世、或是迁葬都要请道士来跳跳舞,那些道士穿得奇装异服,跳的也跟个妖魔鬼怪一样。
“喂!你们两个在那里叽叽喳喳磨叽什么!还不赶紧干活!”。突然间一声暴吼,只见田头那边一个身高两米,腰如熊粗的壮汉怒瞪着这边。
萧石此刻盯着图案,总觉得缺少什么,他画的是三纹聚灵图,要想成为符灵师,第一步就是要学会聚灵,三纹聚灵图这种最最基础的符案是每个符灵师都绕不开的,以前萧石有幸见到过一次,于是便凭记忆记在脑海之中画了下来,
他一次次勾勒,一次次还原,这回画出来的图案已经非常接近了,只要成功,就可以从中汲取灵力,滋养己身。
这一次萧石画得已经非常全面了,只是其中一个点,本来是在龙眼上的,然而萧石却画在了外面,所以符灵无法显现,他这一失神,竟然忘记了监头的喊声。
“找死!”监头怒甩手里黑浸浸的长鞭,那鞭子上有层油,皆是常年血染所致,拿在手里都不自觉往外散着恶腥,而监头则犹如一头人熊,怒目圆睁,朝萧石这边大步而来。
等那道影子愈发迫近,熟悉的身形映入眼中,一股无形的压迫随之而来,这是种条件反射,萧石心头骤然大惊,赶紧用脚乱踩,迅速把地上的图案抹去,不过,还是太晚了,监头关心的并不是那图案,而是这些奴仆听不听话,转眼那黑浸浸的鞭子已经“嗖”的声朝萧石身上袭来。
“啪!”
一声裂响,萧石身上那本来单薄的麻衣瞬间裂开一道口子,火烧一般的刺痛感眨眼便袭透全身,饶是萧石被打了不止一次,心里早有预感,还是忍不住那疼痛“嗷”地呻吟了一声。
这呻吟片刻,那监头已经如山岳般立在跟前:“又是你这个畜牲!这个月第几次了?都说了你们只需要干活,像机器一样干活,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啊?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上回打得太轻,翅膀又痒了?”。
“啪!………奴隶,果然都是溅种!要打才行!”
监头黑着脸,又是一鞭子打下,这鞭子下得极重,监头两米高的个头,整天喝酒吃肉养足了气力,打出来的力道可想而知,萧石一个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
背上已经皮开肉绽,被打的地方露出鲜血,血滋滋往外冒,监头还是辟里啪啦一阵打,周围干活的人一阵唏嘘,心头可怜萧石,同时对这监头的恐惧又增加了几分。
有的偷看监头,即便是回望一眼,也是深深的忌惮。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监头颇为满意,只要这些人畏惧,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温顺勤劳的水牛往往被赋予美名,而犟驴就是靠打!
“啪!”
监头又给了萧石一鞭子,这才惬意离开,有时候打之前叫不岔,打过之后才叫爽,他不会给萧石打来完全干不了活,那样得不偿失,就像养牲口一样,打凶了不长肉,这个道理监头明显是深谙明了的。
萧石整个人跪在地上,咬着牙,身上疼得他整个身体都在抖。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又站了起来,继续劳作。
在骡马村乃至整个大丰国,奴仆的工作就是种地,日复一日,不断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