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箭矢暴雨般直射而下,萧石落地滚了圈,那箭矢擦着头皮,险险地射在河岸沙地上。
刚刚稳住身形,萧石扭头盯着林二公子,恨恨然咬牙道:“七叶海棠,清河林家,今日我若侥幸不死,来日必报今日大仇!”。
今日遭这无妄之灾,萧石对这“道理”已不再抱任何幻想。
林二公子微微诧然,想不出一个乡下的奴隶为何知晓七叶海棠刺绣,清河林家之事,他却不知萧石的耳力、记忆都远超常人,之前林管事耀武扬威说黄家是乡巴佬时,便被萧石暗中牢牢记于心底。
略微有感困惑之际,林二公子心神稍有不安,这让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不过却马上冷笑起来,这奴隶妄言,有何俱哉?今日就将其弄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只见林二公子大步上前,一股浓烈的杀意弥漫开来,冷声喝斥道:“奴隶,休要狂言!你可知,天地有容翱翔之鸟,大海不察微量之波,小小奴隶,胆大包天!灵顽不灵,无可救药,一日为奴,永世为奴,你要怪就怪你是个奴隶!”。
说话间,林二公子弯腰,卯足气力,拉开长弓,此弓乃六十石中型弓,一旦被射中,这么近的距离,躯体只怕会被直接洞穿,萧石见状心头大惊,纵身一跃,径直投向河中。
“咚!”
萧石落入水中瞬间就激起层浪花,同时翻白的浪花中竟包裹着血水不断涌出,刚才林二公子那一箭并没有落空,而是刺入了萧石的左腿之上。
水下,萧石早已不能呼吸,一股剧痛袭来,他憋着气,低头一看,腿上岀现一个大洞,箭头已经完全将刺穿小腿冒了岀来,萧石沉入河底,忍着巨痛,硬生生将箭拔了岀来。
河面上,林二公子翻身下马察看,见河面上一团血水冒出,等了片刻,仍不见萧石出来,忖度道:“出了这么多血,难道刺中要害死了,尸体冲到下游去了?”。
忖思片刻,林二公子冷声道:“就这么死了,倒也便宜你了!”。
旋即冷笑起来,这大胆奴隶,刚刚还口出狂言,现在就呜呼归西,当真可笑!林二公子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箭术,他分明见到萧石中箭,已经确定萧石必死无疑。
那边,黄家家主,黄飞龙带着一大队人马将赵鸿、马嘴、龙玲儿团团围了起来。
只见那黄家家主身上披着件半褂虎皮,手里柱着一根一米多长的骨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监头的尸体就摆在中间。
本来林家的护卫也有十多人,可黄家来的竟有百来十号人,林家的人瞬间被制住,此时黄家的人正把分散的尸体集中起来,至于其他的黄家人,围着监头、一众奴隶尸体,面色凝重,如丧考妣。
“围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我黄家,在秋平镇数百年,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都是这些外面来的人干的好事!”。黄飞龙怒不可遏,指着赵鸿、马嘴、龙玲儿道,满脸郁结成块,恨不得马上将这些人大卸八块。
这时一个穿着黄罗衣,头戴锦帽,个子不高,但很肥胖,足足两百斤的胖子气喘吁吁跑了上来:“老爷,这群人恐怕不能动!”。此人乃是黄家管家,满脸的肥肉上下抖动着,那肥肉堆在一起都快看不出他的五观,却是辨别得出他现在他很焦急。
黄飞龙面色微微凝重,仍旧怒气道:“如何不能动?这些人私自将我黄家奴隶、监事一并射杀,无视法纪,无视王朝律法,如此穷凶恶极之徒,如何不能动?当知,打狗也须看主人,这些人狂妄无比,当杀!”。
闻言,黄管家“哎呦”地叫了声,赶紧道:“老爷啊,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呀”,黄管家战战兢兢,整个人都在发抖,马上上前附耳道:“老爷,这群人方才我探过了,让他们说话,一个也不肯说,那面那十来人带的都是青钢剑,虽然说他们穿得普通,可青钢剑价格可不低,这可是城里面的世家才有的标配,至于那几人,衣着光鲜,不要看他们身上的手饰普通,就是那姑娘手腕上的那串红玉珠怕也值上万金!这些人明显是从城里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