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挣脱他手,向着竹棚下那名光头老者拱了拱手,道:“既如此,有劳了。”
那光头老者坐得笔直,只把头用力一点,提刀站起,径直向擂台走去。直到擂台前,他也不跳跃,反而绕到一侧,沿着台阶,老老实实地走了上去。
见他上台,镇远拳馆的弟子顿时怒目而视,眼睛红得和火炭似的,个个捏起拳头,粗壮的胳膊上,肌肉如麻绳般根根凸起。
但他们都没动,只站在台角,目光凝聚到了陆镇远身上。
“你昨日已经赢了我弟子,今日我来。”陆镇远道,脱了长袍,只穿了件汗襟,一个纵跃,直接跳上擂台。
那光头老者九十度鞠躬,轻蔑道:“今天,我答应朱少主用刀,难免伤亡,得罪陆馆主了。”
见陆保全没事,解文锦放松下来,只把打擂当小品一样看,正看得聚精会神,听见老者强辩,不由自主喝了个倒彩:“吁~~~太假了,别用啊!”
话一出口,他立时后悔了,待要咳嗽掩饰,光头老者已是一眼扫了过来。
此时,陆镇远抱拳喝道:“请!”
那老者头还没转回去,刀已经连着鞘一起,劈了出去。
陆镇远双手硬架,缠丝劲顺着刀鞘涌动,如暗雷一般,直打得老者胳膊一颤,长刀险些脱手。他脸上一肃,慎重起来,双手持刀,横扫过来。
解文锦不懂武艺,但论缠丝劲,那可比陆镇远还要深厚,两人打了几个来回,就感到陆镇远要落下风,几乎每招都在催动缠丝劲,这可是相当耗费真气的。
不过这也是无奈,陆镇远赤手空拳,和别人兵刃对战,肯定要吃亏。而且到目前为止,那光头老者还没拔刀出鞘,只当做短棍在用。
镇远弟子们也看出问题,各个神色紧张,似乎准备随时救援。反倒是围观百姓,看到光头老者的刀好几次像要脱手,纷纷叫好鼓噪,情绪激昂。
“你看谁会赢?”白晨璐突然问道,眼睛还盯着台上。
“我又不习武,怎知谁会赢?”解文锦低头喝了口茶。
“我希望陆馆主赢。”白晨璐悠悠道,“只是这个老头好厉害,到现在都没出刀。”
解文锦点点头,又奇怪道:“怎么会有这么长的刀?”
“那是东桑太刀,多是骑士用的,这老头年轻时,大约是名骑兵。”白晨璐道,语气冰冷。
“你想杀他?”解文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应该是你哥朋友的人吧?”
“他是他,我是我。”白晨璐扭身,正对着解文锦道,“不过对待解家,我们意见是一致的。”
“什么意见?”
白晨璐依旧低头,莞尔一笑,道:“你投靠我啊,投靠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怕被撑着?”解文锦摇头笑道。解明道曾给他讲过,白家四世同堂,晨字辈最小,嫡传的就有五人,以白晨璐的身份,实在微不足道。
白晨璐眨了眨眼睛,道:“莫要以为江州只有个凌烟阁。”
“锵”地一声响,那光头老者终于出刀了,一道银白匹练如月华般,直冲陆镇远。这下就连镇远弟子们也惊呼出声来。
“这又是什么?”解文锦骇然道,那道月华看似只有薄薄一层,但光华刺眼,似连空气都要被斩开一般。
“好精纯的刀气。”白晨璐严肃起来,“这东桑人恐怕距离先天高手也相差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