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穷苦百姓赚钱很不容易,他们认知有限,文化水平低,赚的全是血汗钱。
他们都被现实压弯了脊梁,被岁月磨平了骨血。
“我收拾得差不多了。”陈琪和陈康同时回答道。
说完,他俩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默契,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要论亲近,陈琪跟陈陆的感情更亲近一些。
陈陆把陈琪用过的一些书,打包装在口袋里,根据陈琪给出的建议,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没有选择留下所有的书,只留了一些必要的书籍,他用得上的就可以了。
把东西打包好以后,陈陆回头看着这间老宅,这次不一样了。
他以后还会时不时回来看看,再也不会一去不回。
他们一家的轨迹路线正一点点地走向了另外的方向,陈陆相信,一定是越来越好。
“我也收拾好了。”陈陆的嗓音响亮,一如他此刻的心情,即将展翅高飞。
“行,你们把行李口袋集中到客厅来,我喊一辆架架车,把这些行李拖到邮局发快递寄到许阳镇去。”陈尧招呼三个儿子。
架架车,真是一个太久没听到过的词汇了。
架架车类似于现在的货三轮或者面包车,可以用来运货、载重物。
有的用来装粪桶,有的用来拉馊水,馊水是农民专门收集来拉回去喂猪的。
有的绑上几个竹木框子用来拉蜂窝煤,有的用来运猪肉等等。
它非常实用,有很多种用法,属于那个年代独有的多功能的运载工具。
过了半个小时,陈尧带着一个拉着架架车的师傅到了门口,这位师父四十多岁的模样。
皮肤晒得黑黢黢的,头上戴了一顶草帽,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短裤,身材纤瘦全是腱子肉。
一看就是长期干体力活的糙汉子,他跑这一趟收费35元钱。
半边街很长,往后有很多小巷子直接通到下面的大路,有些巷子没有阶梯石坎,全是平滑的斜坡。
这些斜坡就非常方便运货的架架车出入,陈尧到鸿福桥桥头找了一辆架架车。
谈好了价钱,师傅拉着架架车从后面的斜坡巷子进了半边街。
陈尧递了一根叶子烟给师傅,师傅没有推脱接过来放进了衣兜里。
抽烟好办事,陈尧很熟练地跟师傅唠了一会儿,师傅也很上道帮着他们搬东西。
几个男人三两下就把八九包的编织口袋搬到了架架车上。
师傅码好了货物后,用绳子把几个编织口袋五花大绑,他们这一行的师傅绑东西都是有技巧的。
经过师傅绕来绕去地捆绑,架架车上的东西在运输过程中一般不会从车里掉下来。
陈尧跟着架架车师傅一路走,到了邮局,两个人开始卸东西。
这里面也有讲究,如果刚才陈尧没有拿烟给师傅,同时跟他唠家常套近乎。
师傅可能就只会把货物从车上卸下来,这桩交易送到这里就已仁至义尽。
陈尧还要费大力气把东西一包一包地搬到邮局里面的柜台上去。
可是陈尧送了叶子烟给师傅,师傅承了这份情,他就愿意多出点儿力。
于是到了邮局,他帮助陈尧把东西搬到了邮局的柜台上,陈尧心里也很感激师傅的厚道。
在搬完货物后,他又递了一根叶子烟给师傅,这就是那时候底层百姓间的人情世故,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