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人有些迷惘,说道:“那天我看见他出现在山梁上……难道是我眼花了……瞧你样子又跟他不似。也罢,我迟早会发现的。小子,我暂且放过你,但今晚之事不可外泄。”
说完此话,白道人喃喃几句,缠绕轲兴的细丝迅速退缩,回到佛尘里,然后他手持着拂尘,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转眼就消失踪影。
轲兴整理一下衣裳,心想:此老道是何方神圣?姓白却自称野道长,居然有件厉害的神器!不知我手里的霹雳锤能否克之。
他解下匕首,端详一会,发现手柄上的两个小点,同时轻按,刀刃微弹出。
哦,原来是这样拔刀的。
那个白老道到处寻天火珠,想必会伤及李昊或持有天火之人,这如何是好?
轲兴知道惹上麻烦了,应将此事及早告诉李昊,好在白老道看似不是商武军的,否则后果不堪。
过了一会儿,轲兴恢复的气力,才慢慢走近那些马车。
他看见屋里的人开始往外搬运伤员,战友吴容果然在帮忙。
吴容穿着工兵服,脸上蒙着素白的方布,正在抬一副担架,把伤员放到马车上。
当吴容往回走的时候,轲兴立刻去跟吴容说话。
“吴容,忙完没有?要归队了。”
“快啦快啦!轲兄,我来这里是跟沐营学抢救法,他们要把重伤员送到码头上。”吴容擦了一把汗,很喜悦的样子。
轲兴建议说道:“吴容,我看你很喜欢这工作,不如向队长申请调来沐营吧。”
“我正有此意,在这里救死扶伤,好过当十夫长或百夫长。”吴容转身看着忙碌的沐营救援队员,颇感慨地回答。
轲兴也听教官们说过,在学堂完成学业后,能去军营当个小官,以后按功升职。
“人各有志——吴容,快去跟他们的队长说一声,咱俩要赶回连队,迟了违反军规。”
“好,我就去。”听了此话,吴容匆匆走进屋里。
轲兴站在屋外耐心等候。
过一会儿,却见吴容与一个瘦个子走了过来。
瘦个子穿着月白的长袍,头带白帽子,脸上蒙白方巾,衣裳写有红色的“沐”字。
轲兴看见对方的衣着,知道这人是沐营的医生。
两人站在轲兴面前,瘦个子掏出一块方巾,声音清脆而言:“快蒙上!吴容跟我说你力气大,这里有个重伤员,体沉需一人把其抱上马车,你快来帮忙!”
瘦个子医生看见轲兴发愣,说罢动手为轲兴蒙上了白巾,然后执住轲兴衣袖,拉着他急促朝屋内而走。
一旁的吴容本想解释,可是事情紧急来不及说,只好跟随在后。
轲兴疑惑进门一看,屋里站着四五个医生装束的人,正围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
这个伤员的体格彪形,将担架塞满还伸出两脚,身上绑着数条木棍和缠绕许多绷带,伤员似乎睡着。
“就是他,劳烦你把他连担架一起抱到马车上。”瘦个子医生指向睡着的伤员,催促轲兴动手。
轲兴打量绑在担架上的伤员,估计此人比自己还高出一头。
吴容急忙解释:“轲兄,伤员是先锋连的,全身多处骨折,刚做完手术。”
轲兴打量一下伤员,认出此人叫石云,原是先驱将军叶昂的部下,由叶昂推荐进入军事学堂修学,这次平暴编在先锋火枪连当个班头。
“石云兄,你忍着,我要动手了。”轲兴说完俯下身,双手运劲,抱紧担架准备起步。
石云听声忽然睁开眼,认清来者,说了声:“多谢轲兄弟。”
瘦个子医生望着伤员石云,当听到轲兴说话时,不觉晃动一下身体,一双圆眼立刻注视着轲兴。
轲兴发力托起担架和石云,一步步往屋外走去,稳稳把石云放在马车的车厢里。
“神力啊!”沐营的众人都惊叹轲兴的气力。
“吴容,咱俩快些走吧。”
轲兴放松下来,一扯吴容,催促他归队。
吴容点了点头,有些不舍地对瘦个子说道:“沐医生,多谢你的指导,我俩要回营了。”
沐医生听了,抬手拦阻两人,说道:“吴容等一等,我要请你的战友跟咱们去码头,把石云从马车搬至病床上,只有他能做到,也是为你们的战友着想。”
“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事需咱们连长批准才行,超时回营就是违反军规。”没待吴容回答,轲兴抢先说道。
“如此一来一回太费时,伤员不能等太久。我写张条子让吴容带给你们的头领,我跟周教官也熟悉,他定会批准。你别担心,反正有事你全推给我就是。”
沐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笔和纸,在暗光里飞快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递交吴容。
吴容接过一看,纸上写着:借用——战士搬运伤员往码头临时医院——抢救队队长沐雪。
“吴容,在空白处写上你的战友名字,你快回营吧,后会有期。”沐雪大夫停了停,忽然提高声音朝四周喊话,“大家快上马车!这位大力战士,你跟石云坐一辆马车。”
此事无法推辞,吴容只好对轲兴说道:“轲兄,我回去为你请假,你辛苦些跟他们走一趟吧。”
事到如此,轲兴没法推却,只好拍了拍吴容的肩膀,“吴容,快回营吧。”
“保重。”吴容说完撒脚跑远了。
沭医生继续高声催促众人:“大伙快上车!就剩咱们这一队。诶!那个大力战士,你快上那辆马车。车夫,快赶车!”
听了这话,轲兴急忙跳上马车,谨慎找空位坐下来。
车夫快马扬鞭,五辆带蓬子的大马车的的的出发了。
明事理的人,总是人随事走,难料前路宽与窄,劳碌命运多降临这些人身上,轲兴亦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