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阐明了公子的意图,任凭其他人决定去留。
开始房内还是安静如常,倏地响起一个脚步声,再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无需多言,行动表明一切。
待骚动平静后,王徽方转过身来,只见离去的弟兄有一半之众,原本看上去稍显拥挤的客房顿时空了不少,同样空空如也的还有那漆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界本是如此。
不过当王徽看着留下来的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时,他还是不由地衷心感激他们。
他激动地作揖,“多谢诸位弟兄们的信任,请各位随我来,公子正等着你们。”
于是王徽领着留下的弟兄们去见公子,其中有从天启便跟随公子的,也有一个月前才跟随的。不过此刻他们都成为了白昭琰除王徽与令狐昶以外最信赖的弟兄们。
白昭琰听他们一一自我介绍一番,随之命七七取出一漆匣来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分与众人。
之后再重新分配任务,虽然人数骤然减少带来的便是每个人负责的工作陡然增加,可他们自愿留下在先,现在又得了丰厚的赏赐自然毫无怨言。
白昭琰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去认识他们的名字,把他们的音容相貌印在脑海中。
最后他起身恭敬地向这些兄弟作揖,“今后也要拜托诸位弟兄们了。”
众人见状忙作揖回礼,齐声道:“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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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昶一回到客栈还来不及吃口茶稍作歇息便直接向公子客房走去,迎面碰见众弟兄们从房间内退出来,他们遇到令狐昶纷纷作揖行礼。
见王徽正巧在不远处的门口,令狐昶与弟兄们一一告别后径直来到他身边,急切地问:“公子召见弟兄们可是发生什么事?”
王徽笑着摇头示意令狐昶不必紧张:“一点琐事,早晚要解决的,”他拍了拍令狐昶的后背,“公子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
被王徽这么一问,便让令狐昶不由地想起今天遇见的那个小少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头,“托某人的福,还算顺利!”
王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欲进一步询问,只听见客房内传来轻柔的声音:“是德听哥哥回来了吗?请快些进来吧。”
看向王徽,见他微微点头,令狐昶旋即推门而入。
七七抬眼看见进来的果然是令狐昶,然后满怀崇拜地看了公子一眼,惊喜于男子竟料事如神,还没听见外面的人开口便预言是他回来了。
“德听哥哥辛苦了,快来坐。”
七七说着忙上前将令狐昶扶到茶桌边,又为他斟茶。
即使七七这么做应是得到公子授意,可他还是在与公子行礼后方才坐下。
“瞧你这样子,今日之事应该还算不错。”白昭琰放下书卷,不咸不淡地说。
白昭琰从他进门开始就在仔细观察,见他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心情欢愉的样子便猜到了八分。
七七回到白昭琰身边,十分认同地悄悄点头。她能明显感到令狐昶身上有一股由内而外的轻松快意,这种情形不常有的。
果然,令狐昶尴尬一笑,“不愧是守一哥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双眼。”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将自己的奇遇缓缓道来:“今日奉守一哥哥的吩咐出城相看宅院,不想在路上碰到了一小兄弟名唤齐乔便与之一同出城,说来也巧此人应是附近某大户人家的小少爷竟对这武平县周围十分了解,”令狐昶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托他的福,我只用了一下午就为公子探查好了这几处宅院!”
说着,他将怀中的草图取出,铺在了茶桌上,只见这些图纸虽然十分简单,但上面所绘屋舍布局、地理环境却一眼明了。
白昭琰粗略地看了一遍便放在一旁,倒是七七饶有兴致地拿起这些图纸端详起来。
“价格都打听清楚了?”
令狐昶起身,“是的,我与那小少爷一路问过去,这里面最贵的要一百三十金铢,便宜的也需七十多金铢,”他看了一眼公子,见其面色不佳,心里正犯嘀咕,嘴上却是更卖力介绍起来,“多亏守一哥哥有先见之明,这城外的宅院虽然不及城内的便捷,但是价格和环境都要好上许多。”
“德听。”王徽低声叫住了他。
白昭琰并不愿无缘无故地打击令狐昶,遂把此前客栈中的情形告知与他,令狐昶只听一半便知晓公子的言语之意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钱财堪忧。
令狐昶虽然理解白昭琰的做法可还是忍不住发窘,“可明日就会有东家前来商谈出售事宜,这该如何是好?”想起自己那么早便向那些东家许下承诺,自己就算了还要害的公子丢脸就觉得十分懊丧。
白昭琰思索片刻,本想就此作罢或再从长计议。
正准备饮茶时无意间的目光看见女孩正端着一张草图看的出神,她浅浅地微笑挂在脸上,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无数的光彩仿佛正“处心积虑”地计划着什么。
那是最简单的希冀,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是他第一次在女孩眼中看到这般,说什么也不忍心打碎了。
“也好,明日就请他们来相谈一番。”白昭琰一锤定音。
“诺!”七七与令狐昶面上俱是欢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