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街角的一家还半开着门,屋内似乎也没有多少人,便领着众人进去了。
推开门,掀开粗布帘子,众人鱼贯而入,进去侧身一看,远处有几张桌子,贴着靠角的位置,解下了包裹,弓箭与宝剑也取下,立在墙边上。
众人刚一坐定,只见一个酒保远处赶忙凑前过来问道:“几位大人要吃些什么?要喝些什么?”
伊戈吩咐道:“先去取酒过来,再来些热汤,有没有热一点的面包?拿一些蔬菜羊肉过来。”
于是酒保返回后面厨房,取来几壶酒,将酒放在桌上,又转头回到厨房,端着几碗热汤上来了。
众人望着酒上来,又有热汤,便都放开了手脚,拿起碗勺吃喝起来。
不多时,那酒保又端着冒着滚烫热气的木制盘子出来了,众人盯着盘子内的种种眼睛如恶狼一般冒着绿光。
只见那盘子上有着肥鹅、烤制的鲜嫩鸡肉,半条羊腿滋滋冒油,那酒保将东西刚一放下,众人伸手抢着。
你取半只鹅,我拿一只鸡,嘴边流淌着酒液,手里用力的塞着冒着热气的肉。
酒保去不多时,又捧着大木盘,上面数般蔬菜果品。
众人吃了不多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只见店外一个人翻身下马,动作迅速而敏捷,随后背对着手,脚狠狠的踹开半掩着的门。
伊戈细看那人样貌,只见来人头戴深檐暖皮羊毛帽,身上穿着貂皮棉袄,脚上踩着一双鹿皮窄靴,身材高大魁梧,脸上环着一圈黑色胡须。
那人进了门,四处观望着,当看到伊戈一行人时,忙疾步而来,边来边喊叫道。
“伊戈大人,奉我家大人的命令,特来请你。”原是本地贵族的侍卫,虽然伊戈吩咐,但贵族仍不放心,特意叫人来请。
伊戈无奈,只能结了帐,呼来酒保,算了桌上价钱,取出几枚银星放在桌上,也不顾那酒保的呼喊,带着人收拾好东西径直随着侍卫去了。
那贵族瞧见伊戈的到来,面上喜色遍布,忙招呼着众人在殿中重新又坐了下去,又安排后厨做了些鸡羊肉、盘馔酒肴,在此地接待。
伊戈只是取了些热汤,盯着贵族问道:“如今这天气,只是夏末秋初,不知在你领下农田遭灾多少?严不严重?”
那贵族哪想到伊戈闻讯这些,自己哪能得知,平时都是交由学士或是封臣处理,只得支支吾吾的遮掩着。
伊戈望着他那惊慌神色,便欲让他叫来负责的人闻讯,但那桌上,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瘫在地上,睡着了。
于是只是嘱咐让他明日早些带人过来,自己了解一下相关情况,那贵族闻言便撤去了,侍女领着诸位前往楼上的房间。
盖尔将众人的宝剑弓箭收在一起,又低声向索姆多吩咐了几句。
索姆多手里拿着一根还剩不少肉的羊腿,在问了侍女之后,前往离着马棚近些的一个房间歇息去了,随同的还有三两个侍卫。
西蒙洗漱完毕,去房间休息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安顿好罗布、罗特的父亲,父亲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和我过来。”
西蒙跟着自己的父亲,往房间里去了。
进了屋,伊戈拿起酒杯倒了两杯酒,自己拿起一杯转身走到窗边,西蒙望着父亲,随后拿起酒杯跟了过去。
“西蒙,你怎么想呢?对于今天的事情?”伊戈问道。
“父亲大人,你是说反常的天气?还是那两只小狼?或是鹿狼的斗争?”西蒙应答到。
“你自己怎么想呢?这些事情。”他的父亲问道。
“天气变化,只能回去问问斯拉克学士了,他懂得要比我们都多一些,在这些方面。”
“至于那两个小家伙,我会尽到兄长的职责,保卫好他们。”
“可是父亲?那匹鹿面对群狼为什么不害怕呢?我可以感受到它的恐惧。”
伊戈听着这话,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孩子,然后告诉他:“生灵唯有孤注一掷,才能舍弃恐惧,勇敢面对一切。”
“可是父亲,勇敢会让人都忘记死亡的恐惧吗?”
“哈哈,这世界上最危险的莫过于这种了,因为当他们知道自己只有一条退路,而这条退路的结局是死亡时,心底的勇气会战胜一切。”
“为什么呢?”
“求生的意志,在这种情况下,求生的本能会促使他们恶向胆边生,于是便能爆发出不同于以往的力量。”
伊戈接着又说道:“若是你面对这种对手,一定要注意,除此之外,还有比这种更加强烈的勇敢,可能是信念、或是其他。”
西蒙听着父亲的话,只是低头沉思着,思索着父亲的话语。
伊戈望着远处的黑暗,洁白大地闪耀着星辉,寥寥几间房还亮着橘黄色的微光。
“西蒙,有朝一日你会接替我的位置,成为布莱沃夫斯的领主,治理这片辽阔的土地,届时你必须亲自掌握律法,军队。”
“选择信任的人镇守地方,对待领民,在必要时一定要冷酷无情,切记不要仁慈的对待一切。”
“作为一个领主,一定要切记,不要以杀戮为乐,也不能逃避自己作为一个领主的职责,该出面时一定要出面,若是躲藏在幕后,妄想着掌控一切,那一定会忘记死亡为何物。”
“去吧,早些歇息,别忘了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既然决定了要养活它们,送给你的弟弟妹妹,这便是你如今的职责。”
“父亲,您也早点歇息。”
西蒙将有些见底的酒杯轻放在桌上,缓缓的退了出去。
伊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还是未说出口,想着今天白天的一切,轻声的叹息。
于是众人各自都去歇息,直至睡到清晨时分,盖尔轻轻敲着伊戈的房门,问候着。
伊戈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又叫盖尔唤醒众人,在这座小城堡的院内集合了起来。
众人都洗漱完毕,检查了携带的东西,又简单的吃了些肉食、面包暂且垫了垫肚子,分两队各自去了。
此时天色尚未明亮,厚厚的积雪仍然遮盖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