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宫外,夜阑廷满目疲乏,不耐的捏着眉心,德全见夜阑廷出来,观察着帝王的脸色,腿脚麻利的走上前去:“皇上,方才传来消息,玉台寺遭遇大火,火光染红了大半的天。”
夜阑廷万年威严的面上露出一丝惊慌失措:“德全,备马。”
“皇上,使不得啊,若是让人知晓……”
德全出言阻拦,现在已过宵禁,皇帝蓦然出宫,去的还是玉台寺,若是让百官知晓,少不了又是一顿口诛笔伐。
德全被夜阑廷一脚踹翻在地:“朕说,备马!”
杀气扑面而来,德全忍不住瑟了瑟:“是,奴才这就去。”
帝王怒气冲冲远去,德全揉着踹的发疼的地方,他早该料到,但凡关于玉台寺那位的事,皇上就冷静不下来,他又可苦巴巴的去阻拦。
殿中,孙嬷嬷上前搀住萧白礼坐下,面露虑色:“娘娘。”
“嬷嬷,我没……”话说一半,萧白礼倏地拽紧了孙嬷嬷的手:“嬷嬷,我肚子好痛。”
“娘娘。”孙嬷嬷不安的唤着,随后发现萧白礼身下的裙摆印染出点点猩红,急忙朝着殿外的宫女:“快传太医。”
夜色弥漫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景妍宫中灯火通明,宫女在殿外焦急不安的等待。
屋中,孙嬷嬷看着床上面色惨白,虚弱不堪的萧白礼,心急如焚。
“刘太医如何?”
刘太医拧着眉,将萧白礼腕间的白帕取下,斟酌再三:“皇后娘娘数年前不慎滑胎,身子本就亏空,如今怒气攻心,情绪波动这胎儿怕是……”
孙嬷嬷瞬间红了眼:“这胎已经四月,怎么就保不住了呢?”
“皇后娘娘有滑胎的先例,近来情绪不稳,是靠喝着安胎药稳着,本就不易动气动怒,如今回天乏术。”刘太医理着药箱中的瓶瓶罐罐,面露同情的看着床上萧白礼:“下官为娘娘配几副调理身子的良药。”
顷刻后,殿中只剩下孙嬷嬷与床上因疼痛而大汗淋漓的萧白礼。
眼角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萧白礼心如死灰的望着明黄色的帐顶,喑哑问道:“那孩子呢?”
孙嬷嬷回想起那巴掌大小,浑身褐紫色已经成型的胎儿,强忍着泪水:“奴婢已经派人处理了。”
“皇上呢?”萧白礼问。
孙嬷嬷看向一旁的宫女,她方才让宫女去传消息,那宫女独自回来,她忙着安抚萧白礼,也没来得及询问缘由。
见宫女看了看床上的萧白礼,又瑟瑟的望向她,孙嬷嬷大干不妙,正准备出言阻拦,那宫女却快了一步。
“禀皇后娘娘,玉台寺遭大火,皇上连夜赶去,如今不在宫中。”
殿中陷入沉默,良久后传来一声轻笑,似厌倦也似解脱。
“嬷嬷,派人将皇后册宝送还钰倾宫,将多余的宫女都打发了去,即日起景妍宫闭宫,任何人都不见。”
“娘娘。”
娘娘这不是要与皇上恩断义绝,自己将自己打入冷宫吗?
孙嬷嬷想劝她,却在看到她万念俱灰的神情时怔住。
“嬷嬷,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