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你他妈说话的时候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儿吗!问句话就算掺和?刚来就和练习生混得没脸没皮的那个人不是你吗?没点道德就少和我们套近乎,滚的不一定是我们其中一个呢?你以为我们几个就要出道的好人看见你个没用的人不烦吗?先滚的最好是你!FUCK!”
琳琳其实在揍人方面很有诀窍,突然意识到这一丁点儿的白优在事情闹大之前就拉着连Rap起势动作都炸到何也脸门儿的琳琳从还筑在干架气氛里的人墙缝儿里穿走了,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跑出了公司几百步后的两人就融入了被节日气氛装点地再寻常不过的大街上,她们相视一笑。
幢幢建筑围起来的路道上,环境越发冷清,各自出神的两个女孩儿疲惫地走回能睡的地方,寂静的青石围墙在路灯下映出光影,一个飞似火箭的人影扑到又两个人影上,拐了又拐且通了又通的隔巷中响起了具有女音特点且散着欢喜的尖叫—在宿舍门口等得不耐烦的安琪冲过来时倒没想先把她们各自吓了一跳,她们该不会是以为见鬼了吧?
“安琪!真的是你!”
白优捧住安琪的脸—是真的触感,而她也从安琪晃动的眼珠子里确认了这飞扑而至的惊喜,“啊!真的是你!”
“啊啊啊啊!”郑琳琳接力捧住安琪的脸开始尖叫,安琪皱眉倾听完毕后三人笑作一团。
“别回宿舍,一起出去玩玩。”安琪两胳膊各一个拖着两人要冲进节日里去,毕竟这死寂的巷子和她们的宿舍一样只会逼人想睡觉。
白优看向琳琳,琳琳向前迈出一大步,“可以,你得讲讲最近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消失的这几天是为了压平风波,谁料那个前辈比我还不经事儿,哎,多亏了何也,人又好又帅,以后一定得让他作咱经纪人。”
“啊?”白优依稀觉得是自己没听懂,可安琪说出的话并不是难以理解。
“我们不想知道你这段迅速的八卦,所以呢?现在没事儿了?多亏了何也那个死家伙?”在自觉何也不是个好东西的前提下,郑琳琳觉得安琪很可能被以何也为代表的公司又给坑了。
“没事儿了,我赵安琪一定会出道的!”赵安琪冲前大声喊。“那个臭前辈一点也配不上我!什么狗屁前辈!都给我滚蛋!啊!”
“得了得了。”琳琳笑着晃了晃安琪的胳膊,又突然神经一紧,“明天有替补生你知道吗?公司要加人?”
白优看着安琪眼珠一转,眼神一晃,知道准是有什么事儿,安琪是忍住没提,只听她说,“知道,何也说了。那几个替补生我都打探好了,我看是公司想逼咱们对出道多上点心,对本知错悔改的练习生不成问题,咱都会出道的,加不加是公司的事儿。”安琪发自内心地弯出一个自信的笑来。
“你说…是何也帮你的?”白优还是忍不住问。
“嗯。”赵安琪点点头,即然她搞不懂何也和白优之间的怪异磁场,她当即拉紧了白优的手,“何也勉强算是个好人吧,至少这回是他帮了我。”话音还没消失,她的另一个胳膊就被琳琳拽了拽,看来何也就算以后成为经纪人也不一定受她们待见了,赵安琪伸头伸出一张讨好的笑脸凑到白优的眼皮子底下,“要不改天咱偷偷把他给毒哑了?”
白优不得不抽了抽一边的嘴角,“真扯,我懒得理他。”她知道安琪是在安慰她,她为安琪平安归来感到开心,可何也这个人,甚至有关他的一切,在此时此刻甚至是以后更长的时光里可能都只会让她感到厌烦,她也决不会把那份被厌烦掩饰的难过表现出来。“咱去哪儿?”
“去人多的地方,去吃好吃的喽~”
“明早不能迟到啊。”琳琳跟着迈大步子的同时及时插话。
“大不了不洗漱呗。”
“我叫你们。”白优的声音被逐渐涌近的嘈杂人声包裹地浑浊不清,但紧挨着的两人刚好能听到。
琳琳伸出拳,引白优碰了一下,朝着安琪这边的耳朵说,“我不用叫,明儿安琪要是起不来,我就用充满爱意的手给她抹一把脸。”
“你可真好。”安琪鄙视了琳琳一眼,加快步子往前冲去,被她拉着的两人皆是一个前冲。
“安琪,我艹!”琳琳大叫一声。
安琪嘹亮的笑声飞越过了街道。
赵安琪其实想过放弃,她也知道从国外请回的替补生就算空降出道位也没轮到她有意见,她当然很感谢何也的帮助,是何也为她争取能与公司管理部门协商的机会,是何也说她的恋爱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应当的,不留证据,但凡是想翻旧账的既可以上诉,也可以炒作。她的合约并未废除,只不过改了几行,区区改添的几行字却不至于让她赔偿违约金到倾家荡产,她自然比之前更加珍惜身为练习生的时光,因为出道之后,一切又更不好说了。
何也开车送赵安琪回宿舍的路上,赵安琪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何也一句话,他犹豫了下才回答,车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何也的回答是,“她可以站在舞台上唱歌,但不适合这家公司。”
“什么叫不适合?那你帮我是因为我适合这家黑心无比的公司吗?”赵安琪的尾音已然很不客气。
“你有自己的目标。你其实觉得自己单飞也可以,不是吗?”
赵安琪没想会被反问,她也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她的答案呼之欲出。何也不等她再犹豫就截断了她欲出声的扯饰,“公司既然敢培养出道团,就允许组合的每个人有挑大梁的妄想,举例说吧,没有猎人的批准,想出去飞一飞的鸟是会被射死的,你该高兴你新签的合约允许你单飞。”
“可那份合约…我承担的风险也很大。”赵安琪说出这句话后才有点咂摸出自己未来星路的忧患。
“不签,你也不会多一份把握,你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听上去你很懂,我们这些练习生。”赵安琪轻笑一声。
“闲话而已,出道后甚至是单飞的路还是得你自己走。”
“不然呢?”赵安琪赌气地扩张出话里的自信,而转尔她的声音又显地很不在乎,“我的恋爱才不是过家家,我会让那个狗前辈,那些被八卦蒙骗的人都知道。”
“吃一堑长一智,今天是圣诞节,以后和她们过节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珍惜你的朋友吧。”
“用得着你强调?你还真会替我们几个考虑?你凭什么说优不适合这家公司,难道你还想把临近出道的她给逼走吗?”
“你们难道会舍不得这家公司吗?我看她对出道也不怎么上心。”
“何也,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舍不舍得跟出不出道可没有关系,这起码是见证我们长大的一个地方。你最好别自以为是,适不适合不是你一个职员说了算的。”
“OK.”没想解释的何也甘拜下风。
“何也,你管这么多是因为很闲吗?”
“是的,小孩儿。”
“何也,如果那时候,她们两个人不理解我怎么办?”
“那时候是那时候,白优,到时你给她说清,她会理解你的,琳琳嘛…她会原谅你的。”
赵安琪还是随着何也的话音想了想,凭她对两个好朋友的了解…她认可地点了点头,“何也,你以后成为经纪人的话…就做个好的经纪人吧。”
“尽量。”
…
不止是这些年,最近的何也越来越觉出自己说过的大多话也不过是他自己的耳边风,好比此刻。
正用视线检查着路标的他虽然确认了方向却又止不住开始渐渐怀疑—一些未能说清的过去是不是像走过的夜路般想当然的不再重要,一个人会忘记有关另一个人的过去吗?如果那个人不再重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