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周握瑜拽着拉到了隐蔽处。
“小主,您不是嗓子坏了吗,还有,这是做什么?”
周握瑜没理会关于嗓子的问题,转移话题开始说正事儿,“是这样,庄公公,我是从冷宫偷偷跑出来的,想要出宫一趟,您看能不能帮个忙,带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出趟宫呢?”
庄公公一张老脸皱成菊花,“小主,这可不行啊,协助宫妃出宫,一旦败露,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诶,您看我今天穿的这身衣裳,您不是要带人出宫采买吗,到时候啊,我就混在这宫女里面,一出宫门就分开行事,谁能发现?”周握瑜笑着支招。
继续循循善诱,“就算有人见了我觉得眼熟,可是谁能想到,被打入冷宫的哑巴宫妃,竟还能借了您的手段出了宫呢?”
“更何况,我本就是因嗓子坏掉而失宠,可如今嗓子已经好了,谁也不知道来日会不会复宠。若是庄公公答应了,那么今日恩情,我来日必定会报,若是不答应,我也会报,不过到时报的就不是恩了。”周握瑜原本还算平和的语气突然转变,庄公公打了个冷颤。
周握瑜眼见庄公公表情松动了,使出杀手锏,从怀里拿出那只玉兰飞蝶步摇,塞到了庄公公怀里,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庄公公一见这眼熟的步摇,一咬牙,答应了。
说实话,周握瑜本就赌庄公公会答应,后宫太监宫女要么看重钱,要么看重权势。
周握瑜出手大方,失宠之前位分虽不算太高,但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子嗣就晋升得这么快的。没准什么时候就又能重新获得恩宠,所以一般太监宫女都不愿意得罪,能交好就尽量交好。
周握瑜微微一笑,“庄公公,麻烦您了,今日之行若是顺利,事成之后,还会有好处。”
庄公公也笑了笑,老眼透着精光,再叮嘱一句,“小主,傍晚酉时,奴才就得带人回宫了,还请小主估量着点儿时辰,别耽误了回宫。”
庄公公带着一队太监宫女经过南门口,守门侍卫长突然像是闲聊一般提起,“诶庄公公,您今天这队伍好像不太对啊。”
缀在队伍最后面的周握瑜抬起了头。
庄公公不愧是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子了,丝毫不慌,“怎么了这是?”
“今天的人怎么比昨天少哇?今天东西不多啊?”
庄公公笑眯眯的,“哎哟,今儿个啊是补昨天没买齐的货,昨儿几个小太监办事不力,还漏了好些呢,这不,今儿没让他们跟着,人不就少些了吗。”
“行,您慢走。”侍卫长也微笑着。
目视着庄公公一行人消失在宫门之外,那侍卫长唐天笑脸顿时消失。
敛下眼神,写了个条子,避开其他人,交给了自己的心腹,送进宫里去了。
出了南宫门,周握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队伍里溜走了。
去哪儿了呢?
当然是找个地儿把宫女衣服换下来,然后直奔脂粉铺子。
周握瑜想过了,好不容易苦学的美妆知识,可不能因为重生就浪费了。
换个思路想,这个世界的美妆产品和技术肯定没有前世发展的那么好,凭借周握瑜学的知识和技术,或许还真能在这个世界大显身手。
所以,周握瑜就来到了这里,“天、香、阁,好名字!”
天香阁和沁馨楼是汴京最大的两个脂粉铺子,沁馨楼背靠汴京世家秦家,而天香阁掌柜只知道是个姓林的女人,别的外界倒是一无所知,神秘得很。
两家铺子分别位于汴京主街的东边和西边,一直势均力敌,势如水火,就是最近几年不知怎的,沁馨楼才隐隐有压天香阁一头的趋势。
今日周握瑜一行人是从南门出来的,离天香阁更近,于是周握瑜打算先来天香阁看看。
铺子有三楼,一楼是胭脂,妆粉这些化妆品,二楼是香粉,三楼禁止外人进入,一扇木门在楼梯尽头,阻隔着外界视线。
周握瑜尽量避开别人视线,降低存在感,只默默观察着铺子里流行的,卖得好的几样东西,以及客人脸上的妆容样式。
如她所料,既然这个世界的建筑风格与服装样式都与前世史书上的差不多,那么妆容应该也有不少相似之处。
由于此时生产条件的限制,女子妆容并不复杂,主要是调和肤色,描画眉毛,改变唇色这三个步骤,也就是现代的上粉底,画眉,和涂口红。
因此,一楼陈设的化妆品也就是妆粉,黛粉和胭脂。
周握瑜把一楼转了个遍,大致了解了。
期间,凡是衣着稍微体面点的女子进门之后都会有侍者迎上来,跟在身边介绍。
倒是周握瑜都进来好久了,也没个人过来,不过周握瑜也不太在意,她本就不是来买东西的。
妆粉一般是用粟米制作,也有贵价的珍珠制作的。当然,如果想要更白,也会有铅粉。
不过铅是有毒的,就是只接触皮肤,也会有毒性,周握瑜皱了下眉,不知道这里的人知不知道这事儿。
黛粉比较单一,一般是石黛,一种黑色矿石制成的,使用前需要先沾水。
值得一提的是,胭脂的种类和色号还有很多种。种类分胭脂纸,罐装胭脂膏。色号有朱红,水红,桃红,橙红等等。
“不知道这里的女子会不会纠结自己适合哪种色号呢?”周握瑜突然想到,笑了一下。
哪知这时,身后突然出现哄闹,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了注意,一时间,指指点点的声音多了起来。
周握瑜也凑了过去,兴味盎然地找了个角落看戏。
“哎哟,这王家二小姐和明家四小姐怎么又对上了。”旁边一个妇人小声跟身边人嘀咕。
周握瑜听了好奇,接着问了一句,“这位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王家二小姐王与烟,和明家四小姐明湄一直齐名汴京,是有名的汴京两大美人,可这两人私下里却一直都不太对付,没少掐呢。”
“前段日子,明家和王家想给这王与烟和明家大少爷明里说亲,这明湄当然不乐意了,硬生生地搅黄了这门亲事,哎哟,那事儿才过没多久,这俩人今儿个就又碰上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嘛。”那妇人边说边唏嘘着,旁边的朋友也附和。
周握瑜一听有瓜吃,顿时更感兴趣了,探头盯着矛盾现场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