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站在楼门口，微微抬着下巴，眼神轻蔑，悠悠扫过那些在黑雾中爬行、移动的怪物。

他回忆着还需哪些东西，全然没有注意到悄悄跟上的孙寒。

就在谈序将变态杀人魔引走的时候，电视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是一个极速下坠的画面。那人是谈序，犹如烂泥般瘫在地上，七窍皆流血，那双眼睛就这么盯着他。而随着镜头一转，一个胖女人正惊恐地趴在楼边往下看。

不不……孙寒强迫自己不再去看。这些都是假的。可就在高淑虚弱地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动摇了。

如果她最后真的会害死谈序怎么办？孙寒在她旁边蹲下，学着那些跟随者的样子，“你和谈序我只救一个，是你死？还是他死？”

高淑震惊地瞪大眼睛，谈序这个朋友难道也是变态杀人魔的同伙？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她知道自己的血液在快速流失，她需要帮助，她想活着。

“他、他死……求你救救我。”她也不是没想到谈序，只是她与他只不过是邻里，有什么感情可言？

孙寒得到了答案，一手捂住高淑的嘴，一手握住刀柄往更深处刺去——他不想让谈序死。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清晰沉重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听着是不紧不慢的两个人，觉得不对的孙寒重新躲回房间。

手电筒的光出现在漆黑的楼道里，通过猫眼，孙寒看见了走过来的那个人。是谈序，但脸上的神情不像，下颌棱角也更加分明。

“西里斯，你来拖这个，太沉。”

“all right，”西里斯答应道。然后就和“谈序”换了个位置。一人拖着一个向更深处的楼道内走去。

没有上楼的声音，也没有开关门的声音。孙寒找遍了整个楼层，甚至敲了几家的门——没有一个人给他开，整栋楼仿佛都死寂了一般。

“他们究竟去哪儿了？”就在孙寒打算去别的楼层寻找时，一闪大门凭空从天花板打开，是的——就是天花板。孙寒没眨眼，但空间就是在他眼前扭曲，西里斯应该是从门里出来的，但他看着西里斯就是在走直线，一条从地面延伸的笔直直线！

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连忙闪身躲到楼梯口，向上轻挪着步子到达了上一个楼层。

从楼梯拐角处的缝隙中，他看见西里斯不紧不慢地下了楼，再跟上去之前，孙寒再次回头看向那处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

孙寒蹑手蹑脚跟着向下，他只希望西里斯不要忘带什么东西，那样他真的会来不及跑。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可——为什么楼梯还在向下？！西里斯的脚步声也变成了像是棍子频繁敲击地面的声音。

孙寒不解地挪到楼梯边缘，探头向下看去，黑色的西装上是西里斯微微发黄的头发，他的手扶着楼梯护栏，而他的下半身——蜘蛛似的腿上是黑黄的花纹，走起路来，看着灵巧轻盈。孙寒额上冒出细腻的冷汗。

他这遇上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孙寒默默拉开了距离。

直至第七层，西里斯走出了大楼。楼外的世界一定不是真实的世界，孙寒很确信这一点。虽然阳光、树木、建筑、过路人与他在以往岁月中看到的没什么不同。

他看见西里斯冲了出去，人们惨叫、哭喊，带有粘性的蛛网将他们捆绑，接着被西里斯吃掉，或者残忍地虐杀。

这场杀戮持续了几乎一个小时，孙寒颤抖地隐藏着自己，他想放弃了，说不定谈序已经死了，那自己做的将没有任何意义。

黑骨手、静谧心……西里斯站在血泊中，八只眼睛几近疯狂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可是周围已经看不到暗黑怪物的踪迹。

“可惜。”

当西里斯再次消失在天花板，孙寒只觉得无能为力，自己是人，但他不是。千万只蝼蚁能吞噬一只巨兽，可一只蝼蚁该怎么办？

西里斯回来了，拿着半截黑色骨头的断手和一颗新鲜的心脏。

“谈序，我需要安静的空间。”西里斯表情有些严肃，口吻透漏着几丝生硬。“谈序”知道，这是他兴奋的表现。

在“谈序”帮西里斯将我牢牢绑到铁床上后，便出去了。这里只剩下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