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固定的房间,就是露天的一张石台。
此时的铁林,便坐在石台上,喝着一壶廉价的茶汤。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实在耐不住心中好奇。
这些年,为了让向天齐重拾向武之心,他几乎手段用尽,对方却毫无反应。
而只是来了镇魔司一趟,便好似重生一般。
所以他想看看这儿到底有什么门道。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三名坐馆武师,不过刚刚练出内气的水准。
所谓东家,更是个只有二十啷当岁的年轻道人。
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草台班子,竟然能够让向天齐,这样的痴迷。
更让人不爽的是这待客标准。
在亮明身份后,那个名叫黎景的年轻人,便跑到屋里去了。
就留下何太平一个骗子做陪客。
露天石台,一壶清茶,桌上甚至连瓜果都没有!
铁林都忘了,上次被人这样轻慢,是什么时候。
正当他不爽的打算起身离去时,消失许久的黎景终于从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本书。
“铁先生久等了。”
黎景笑来到桌台前,先将书册放下,坐在铁林对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才开口:
“其实上次向天齐来踢馆时我就想,虽然镇魔司并非武馆,但确实也有卖课的生意,这无形中便也抢占了河坊南巷,其他武馆的生计。”
“我就考虑,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既不影响镇魔司的卖课,又不影响河坊南巷其他武馆的生计。这次请铁先生来,便是为了商议这件事情。”
“天真。”
听到黎景这过分天真的话,原本就待得不太开心的铁林,嗤笑出声,不耐烦道:
“小子,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永宁城能掏出二两银子习武的人家就那么多,就好比分一头猪,你多分一块,人家便少吃一口,何况你镇魔司不讲规矩,初来乍到便分了条猪腿走,你让那些原本有肉吃的老人怎么想?”
“你不让人吃肉,人就要你死,你以为踢馆便是手段了,这只是最温柔的提醒!若是执迷不悔,就凭你司里这几个瓜货,不出三日,就是横尸街头的命!”
“瞧在天齐的面子上,老夫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立刻遣散门下弟子,由老夫做东,你来出钱,邀请河坊南巷的各位同道,然后你连同司里几位武师,当众发下守秘誓言,一生真传最多九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化解办法!”
原本按着铁林的江湖地位,他是不会同黎景说这种话的。
毕竟不论镇魔司使什么样的手段,对他铁衣堂的生意,影响都不大。
但现在毕竟搭着向天齐的关系,铁林可太了解武馆街上这些同行的手段了。
也就是镇魔司这几个孤家寡人,不然背后下黒手都是轻的。
所谓祸不及家人,那都只是没有涉及根本利益之前的规矩。
真到了你死我活那一步,谁还顾得上这个。
铁林作为永宁武行的龙头,自然要站在永宁武行这一边,但又不想让事情真发展到那一步,让自己的形象,在向天齐心里做坏。
这才给这个只见了一面的黎景,指了条生路。
可让铁林没想到的是,他都这般放下身段,好言相劝了。
对方却还是跟个愣头青一样,轻率,鲁莽。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黎景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这其中的凶险,语气还是那松静匀乐,甚至指着桌上的书册道:
“相较于杀猪分肉这样的道理,我更喜欢围栏养猪的做法,不如铁先生先瞧瞧我给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