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棚户区的一隅，艾学正滔滔不绝地向宗文忠陈述着自己的观点。虽然他的言辞有些凌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的热忱和急切却是显而易见的。他听到的消息是，棚户区即将面临清理，这使他急匆匆地来找宗文忠先生商议对策。

“好的，你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通知大家吧！”宗文忠沉稳地对身旁的书童说道。

书童一直在一旁听着艾学的絮叨，心中早已不耐烦，他本以为宗文忠先生会把艾学打发走，却没想到先生竟然赞同了撤离的计划。

“先生？”书童有些迟疑地想要再次确认。

宗文忠却不容置疑地催促道：“别磨蹭，快去！”

“是，是！”书童应了一声，急忙离去。

艾学见状也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宗文忠先生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先生，您……真的相信我？”

宗文忠快步走着，瞥了一眼满脸错愕的艾学：“我没有理由不信你。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什么意思？”艾学不解地问。

宗文忠边走边解释：“你师傅没告诉过你吗？”

“啊？”艾学一时语塞。

“你腿脚利索，就由你去通知这些人。”宗文忠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列着一些名字，“从北城区开始，然后是东城区。西城区那边，我会亲自去通知。”

艾学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都是些有年岁的老人或在当地有影响力的人物。看来，撤离的计划是真的要实施了。

师傅也就是戴翠的父亲，走到太早和太突然了，这时候才发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突然有点想念师傅了，也不知道戴翠怎么样了，那人应该会和棚子区的人一起离开，由他的照顾即使自己没来得及回去，戴翠应该也能活下去。

那应该是个宗师吧，和先生一样的人物。路上，艾学胡思乱想着。

“夜黑风高杀人夜。”东方在艾学旁边嘀咕。

“喂！王家要动手了！为什么会怎么快。”

东方与艾学并肩坐在坚硬的石头上，无聊至极。艾学原以为只要宗老先生首肯，他们便可轻松撤离，却未料到眼前这混乱的场景。整个棚户区的代表们正在热议，但那更像是一场激烈的争吵，而非平和的商讨。

他们两人远离了大院，主要是东方听力过人，为了避开嘈杂，选择了这个较远的位置。艾学则默默地跟随着东方。尽管距离遥远，东方的耳畔依旧清晰地回荡着他们那所谓的“讨论”。

“你能说走就走吗？老子在这扎根了一辈子。走了，我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怎么办？我们可都指望这些粮食过冬啊！”

“你们难道不知道山里现在的状况吗？那只凶猛的巨兽如同妖怪一般，真的会吃人啊！”

“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们当初为何来到这里？不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吗？”

他们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响亮，艾学这种小辈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东方已经评估过他们的实力，每个人都有晋升为武夫的潜力，但也仅限于此。换句话说，他们不过是比常人多了些力气罢了。

武夫这个概念实在太广泛了，说他们每个人都是武夫也不为过，毕竟他们都能扛起沉重的鼎。但要说到打斗，他们也只是空有一身力气，遇到真正入门的高手，恐怕就不太好看了。

“喂！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吵出个结果来？”艾学啃着夹着肉的厚实大饼，这是戴翠特意为他做的。原本他还紧张兮兮的，但当艾学和东方回来后，喝着东方带回的香茶，就连戴翠也感觉气氛没那么紧张了。

东方则保持着他一贯的随性态度：“可能是明天吧！也许会有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离开。”

艾学又咬了一口饼，含糊地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愚蠢啊！宗先生都说了，当年我们能够在这里安家，是因为上一批人被清理掉了，他们怎么还不走，真是想不通。”

“这很正常，”东方解释道，“我走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大多数人都是靠种田为生，但大部分人都要上交粮食。而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与城里有生意往来的，比如做护卫、力工或其他行业。至于那些生活一般的人，都没来参与这次讨论。”

艾学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这时，艾学突然意识到，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即使在这种穷人聚集的地方，也充满了勾心斗角和不公平。

“喂！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艾学不解地问道，这与他所认知的世界截然不同。

“呃……他们本来就是这样，”东方回答道，“世界有两面性，正面、反面和中间。你再看看里面那些人，像戴翠祖先那样的人还有多少呢？就连你也是后来才加入的。这只是一条为生存而存在的小船，本就如此。”

东方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先走吧，带着翠儿和信得过你的人。”

艾学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东方递给艾学一套功法，“给你了。你现在还太菜，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别再这么狼狈了。”艾学的脚上功夫不错，有一定的轻功基础，勉强可以算是武夫了。但他目前只会逃跑和躲避而已。

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剩下的他不打算管了，他也管不了，外人又能做什么呢？谁又会信任他呢？艾学？连吵架都不够格的家伙！

看到艾学的时候，感觉这个棚区不错，但细细观察才知道，这里只是王家手里的一个木偶，他做了很多，也布置了一些安排，能不能把王家的线扯断，就对看他们的能力了。

东方挥手道别：“生如蝼蚁，命若薄纸，然何惧之？一息尚存，未来可期。”

王家大院，所有护卫准备完毕，王玉健已经对王正豪安排妥当，清理棚区。这不是第一次清洗了，只是近些年风平浪静，王家以稳步发育为主，没有参与太多事情。所以，城外的棚区会存在怎么多年。棚区会一直存在下去，城内的良田不足以支撑城市的运转，粮食更不会凭空产生。

白天的事情，让王玉健下定决心，在孔家来此的节骨眼上，出现早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何况还是很出现了两次，王家之所以又如此地位，实力硬是一方面，地理位置优越也是不可或缺的，山间平地，易守难攻，且并非要地，可以做东北方博山城的要隘的资源周转地。让王家在着百年内积累了不少的财富，所谓闷声发大财说到应该就是王家。

几百年的底蕴，王玉健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更知道这些大家族的野心。王玉健更清楚，王家一旦显露出疲软之态，便会立刻沦为孔家的傀儡，失去独立自主权。到那时，即便是“合作家族”这样的附庸头衔，也将被无情地剥夺。这样的后果，对于王家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