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注意到老太太的不对劲，害怕她是身体不舒服，赶忙开口问道：“老太太，我帮您把医生叫过来吧，要不要再给您吃颗救心丸？”

“用不着那些。”程老太太摆摆手。

她这是心病，除非能够彻底了却这一桩心事，要不然请再好的医生过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她万万没想到，陆知娴居然会怀孕。

倘若王艳没有说那句话，她现在肯定高兴死了，会欢欢喜喜的把陆知娴接回来，为他们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全家人一起迎接新生命。

可是偏偏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真正的程四小姐是陆知娴。

也就是说，知娴和砚南是兄妹关系，那这个孩子……

程老太太现在手脚一片冰凉，“先别叫砚南了，知娴回国了，你帮我把她带到医院来，我要为她预约一个流产手术。”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留下来，他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

她已经想好了，做完流产手术以后第一时间把陆知娴送去国外，彻底切断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

等过上个三年五载，他们两个分别成家立业，等到那个时候她再把知娴接回来，或者是一直让她待在国外。

“老太太……唉。”管家长长的叹息一声。

强行把陆小姐拉去流产实在是太残忍了，只怕陆小姐会彻底恨上老太太。

可是老太太的做法又没有任何问题。

换位思考，如果这件事落到他身上，他也会硬下心肠，长痛不如短痛。

临走之前管家再三叮嘱，“老太太，您千万别上火，别伤到身子。”

要知道，现在程家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唯一的定海神针就是程老太太。

如果她的身子骨彻底垮掉，那什么牛头马面就全都冒出来了。

“我知道，我必须得撑下去。”程老太太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管家走后，她拨打了程砚南的号码。

等待接听的这段时间，她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终于，程砚南接电话了，“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老太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难掩的喜意，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她真的不想拆散这样一对有情人，可是她必须要当这个恶人，“砚南啊，你现在还和知娴在一起吗？”

“我刚刚把她送回家，奶奶，我们两个是真心喜欢彼此，而且她怀孕了，我想要和她结婚。”程砚南以至于据说的极为认真，“不管奶奶您同不同意，我都已经认定了她。”

他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任何人的阻拦都没有用。

程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沉，孙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他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

如果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他的话，砚南很有可能会走极端，她不能说。

“砚南啊，奶奶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而且王艳也都和我坦白了，以前那些事都是她和心语联手做的，知娴是无辜的。”程老太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奶奶支持你的决定。”

放下手机后，程老太太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眼眶里满是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