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李贵听话地张开了嘴。
这时我短刃向下一划,将他大腿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疼得满头大汗,嘴里却被塞满了肉发不出声音,只能闷哼一声。
“吃根鸡腿补补吧,现在可以好好说了吗?”
他涕泗横流,将肉咽了下去,颤抖着嘴唇,“是福王大人的事!”
“把你知道关于福王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不然桌上的鱼头你可能没机会补了!”
我用短刀比划着他的脑袋。
他哆哆嗦嗦地将他知道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
我和满穗越听越沉默,影子随烛光晃动,气氛也更加压抑。
“这就是我……我知道的全部了,求两位好汉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
李贵汗如雨下,双手捂着大腿的伤口,似乎是到了忍耐极限。
我看向满穗,正色道:“表妹,我们这样回去,怕是不好向高闯王交差啊!”
高迎祥是如今最大的一支反军势力的领袖,被推为闯王。
她静默了一会儿,旋即点头。
“那表哥意下如何?”
我眼神一寒,“我听闻高闯王未发迹前有一妹妹被拐上了青楼,因此他平生最痛恨逼良为娼,拐卖良家女子的人牙子,不如将这厮的头摘了,献给高闯王做贺礼。”
李贵双腿一摊,身子软了下来,身下竟出现一片水渍。
“可是这有违江湖道义,不如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只收容自愿卖身的女子,不可进行逼迫,放之前被拐卖的女子离去,高闯王必定会更高兴。”
满穗煞有介事地讲着,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嫌弃地看了李贵一眼。
“对对对,我一定改过自新,任凭二位差遣!”李贵忙不迭地磕头。
“好吧,既然表妹求情,就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我佯装为难地说着,将一颗红色药丸弹入他口中。
“为了防止你阳奉阴违,给你吃下去一只蛊虫,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你若不信,明早鸡鸣时会准时腹痛三次,只要我不催动就安然无恙。”
这次的药丸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蜡烛是这个颜色。
“想必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我还会再来的,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表妹,我们走!”
我语气森然地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我和满穗冒冒失失地从窗户闯了进来,又风风火火地闯了出去。
晚上此番行动大概没有比闯这个字更贴切了,虽然突兀,又显得合情合理。
月色下的满穗眉似淡烟笼柳,身似清皎月光,化在了我的怀里。
黑布下露出柔和的下颌与噙着笑的唇角,清脆的娇笑声比世上任何曲子都动听。
“今晚的戏如何?表妹!”我挑了挑眉。
少女如雾的眸子就这样仰着头看着,一句话也不说,一切又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