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不偏不倚指向数字12。

程一名起身，结了账向外走去。

“哎呀真烦！堵车，还被交警开了单子，真是晦气。”

咖啡店门口，程一名被推门进来的张凯拦了下来。

他随口解释，朝定好的座位走过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坐下一抬头，发现程一名并没有跟过来，连忙摆摆手，朝自己对面的位子点了两下示意。

程一名迟疑了一瞬，还是走向张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张凯叫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率先打开话题，却是满口的抱怨。

“我跟你说，若不是为了见你，榆安这小地方我是说死都不愿意来。到处脏乱差，跟我们滨江简直没法比。”

程一名揶揄道：“你不就是榆安人么？”

“啊——”张凯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觉得榆安这有多不好，主要是滨江那边比咱这儿发展好不是？”

说着又指着程一名面前的咖啡道：“就好像这咖啡，这家的咖啡豆很正宗，在榆安这小地方很是难得。”

程一名鼻子里哼了哼没答话，也没动面前的咖啡。

“果然还得是进口的啊，真不赖！”

张凯装模作样地品了两口，发出满意的赞叹。

程一名皱着眉看他自我陶醉，忍不住调侃：“我怎么记得他家的咖啡豆来自我国云南呢？”

“是么？”张凯一愣，尴尬地看了眼杯子，随即转了个话题：“那个……你进公司这个事，我看在菲菲的面子上，先给你安排个项目助理当当。你不是有那个客户么？你先搞来几个单子，让我看看你的能力，不错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升个经理什么的。至于投资嘛……”

张凯瞄了一眼程一名，见他阴鸷地看着自己，莫名有点心虚。

他清了清嗓子，眼珠转了一圈就有了主意：“投资这是事你也知道，我是在帮你争取最大利益，换做别人就算拿了投资也没这机会。”

见程一名不说话，他又继续指点道：“我知道你没钱，这样吧，你先凑个两百万出来，我在董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你再拿出点儿成绩，别让我在公司难做。怎么样？”

“呵——”

程一名呼了口气，笑了。

“我就说吧，你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那行，你回去赶紧准备，后天我带你去滨江入职。”

张凯误会了，以为程一名接受了他的说法。

正得意时，就听程一名冷笑道：“我看算了吧。我找到了新工作，不用投资，带着我的资源直接就是总经理的位置。”

“你这……”

张凯心下一惊，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刹时有些不满。

“你这也不用这么急吧？我们可是大公司，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在我们大公司的手指缝间艰难求活路的小公司，他们怎么能跟我们比？那发展空间也不一样啊，就算给你总经理的位置又如何？不就相当我们公司的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嘛，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不介意从小小的业务员做起。我能为公司一年创收千万，只要领导把该给的分红一分不少的给我，我不介意是业务员还是总经理。”

程一名指了指面前的咖啡，“就像这杯咖啡，只有懂它的人才知道它真正的价值。”

“你什么意思？说我有眼无珠？”

张凯瞪圆了眼睛，恼羞成怒。

程一名却是微微笑道：“我哪儿敢呐？我的意思是，我只是这一杯国产的咖啡，远没有进口的上档次，让张总失望了。”

起身离开时，他在桌面留下自己的那杯咖啡钱，毫不掩饰地勾起嘴角，给了张凯一个嘲弄的笑容。

“诶？不是——你这不还是骂我呢么？”

张凯后知后觉，人走的不见身影了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