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程理扶起女生，顺便将掉落在地上的几张病历单捡了起来。

黑夜中，陈年的路灯早就昏暗无比，程理只看出那是几张纸，并没有认出具体是什么东西。

而那名女生眼神躲闪，迅速接过病历，并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紧接着，她抱着病历单，急忙逃离了现场。

见此，程理也没多问，看了一眼女生逐渐远去的背影，也跟着离开了。

他总感觉那个女生的眼睛有点眼熟，仿佛曾经在那里见过那双眼睛，可他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自己也有点喝醉了，眼神有些模糊……

而远处，季思雨戴着口罩，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目光紧紧锁在程理的背影上。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可仅仅几秒后，又换上了那副惶恐的表情。

目送程理离开，季思雨也抱着病历转身离去，那单薄的身躯在寂寥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孤独。

“老妈，我回来了。”

程理推开门，李淑君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程理，见程理没喝醉，也就没唠叨什么。

“唉，老妈，这些东西哪来的？”

走进门，程理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一堆水果和饮料之类的礼品，不由得感到疑惑。

在他印象中，他母亲从来没收过这些东西，况且他们搬家后，也很少有亲戚来拜访了。

“你季叔那丫头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丫头也刚走，你在下面没见到吗？”

李淑君抬头看了一眼程理，两人推门时间相差不大，应该碰面了才对。

“哪个季叔？”

程理有些疑惑，季思雨一家早已被他淡忘了。

李淑君抬起头，瞥了一眼程理。

“清泉区，咱们搬家之前在清泉区医院住院那个季廷启，当初你和他闺女玩的不是挺好的嘛，这么快就忘了？”

闻言，程理原本饱含笑意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不过仅仅过了一瞬，他叹了一口气，失落的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李淑君自然看到了程理神情的变化，拉着程理的手，坐在沙发上。

“其实当初的事情，并不怪老季他们一家，你父亲早就注意到那些黑老板的事情了，就算老季他们一家不找来，你父亲也会去做那件事的。”

程理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落寞。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事，当初并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是受害者，都是那些黑老板的错，我父亲也是因为太过正义了，才会被报复。”

程理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李淑君抽出纸巾，替程理擦干了眼泪，可她自己的眼眶也已经通红。

“是啊，出事后，他们一家没少来咱们家呢，只不过思雨那丫头，一直都说怕你难过，都是趁你上学才敢过来。”

说着，李淑君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是吗？刚刚我上楼的时候是撞见了一个女生，看见我的时候她是有些胆怯，应该是她了。”

“那你们没待一会吗？”

“没，她带着口罩，我没认出来她，刚要说话，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