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阶段她还需要稳住偃师,于是她怀揣着这份忐忑,进入大厅。
只要是人,来到此地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觉得紧张沉重起来,无他,半空中庞大的聚合人偶眨动着绿光闪烁的眼珠打量着来往人员。
以往的偃师永远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数显屏前,距离每个人都那么遥远。
距离万事万物,都那么遥远。
然而今天不一样,他的身边多出一个人,一个手上把玩球状物的黑袍人,对于黑袍人来说眼前的玩意可比来人更有吸引力。
吟霖站在厅堂中央,眼观鼻,鼻观心,萦绕四周的是肢体绞碎的声音,鲜血还在不停的从残肢,血腥气浓得令人作呕,但她强忍下恶心,等候着偃师的进一步指示。
偃师的眼里闪着光,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奇特的笑意,对着这个人真诚地说道:“我真的很幸运。”
他撇了撇嘴,随手丢掉手中的玩具,不爽地说道:“幸运吗?我不怎么认为。”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只要有人心的人,都绝不忍来看。
那是一颗怎样的头,年轻又充满活力。奇怪的是它不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凌厉又不失悲悯。可惜的是它失去它应该有的血色。
吟霖心中也不免为他叹息,这张脸的主人死在如此憋屈的地方。
就在十几天前,她见过这个人,一个簇拥在鲜花掌声里的人。
正当她为这条生命离去暗自神伤的时候,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却令她每一根神经紧绷。
偃师道:“相当的幸运,天才的想法。一段英雄事迹,一些痛苦手段,一个名字,哪怕不需要见到真容也能将你的形象复制到人偶身上。”
无我道:“那又怎样?人偶空有一副皮囊,性格残忍,实力差劲,没有我一点的记忆。耗费这么多人力算力,最终就得到这样一个失败品。”
偃师道:“我的幸运不止于此,知道你是谁后,我为之前没有动手这件事感到庆幸。”、
顺着偃师的视线,无我回头扫了眼半空的残破机械人偶,只用了大约两秒钟,无我的脑子里就为这个莫名熟悉的人偶找到位置。
无我问道:“你的父母是怨鸟泽的科研人员?”
“不是。”
得到斩钉截铁的回答,无我的目光捕捉到对方手臂略微的颤抖。
无我少见地表达歉意,说道:“那是我唐突了。”,漂泊者脸色变了变,忽然振臂大呼道:“叫这些机器停下,停下!这头有用!有大用!”
吟霖带着几分询问的眼神看向偃师,偃师点头说道:“他是我们的贵客,他的一切要求都要尽量满足。”
就这样,吟霖看着漂泊者拽着头发一点点从绞肉条将玩具的血肉扯出来。
漂泊者看到玩具破坏成这样,不怒反笑,说道:“刚刚好,这样就好。”
吟霖有些反胃,看向漂泊者的眼神带着几分忌惮,他的下一句更是让人感到惊悚。
“互助会的同伴在哪,我想见见。对了,最好再带上稍微完整点的玩具作为见面礼。”
吟霖颇有些无助看向偃师,然而偃师还在沉浸于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