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弥漫着淡淡的黑烟，秃鹫的嚎叫回荡在天地间。

“听老人说，乱世开启的时候每片天空都能看到秃鹫。”背着匣子的年轻人看了眼天空，秦扬就跟在他后面。他们的面前就是重山关了。

“重山关这么快就被赤地国主拿下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年轻人看着城墙上飘扬的赤羽旗。

“你拉着我去帝都干什么。”秦扬循着年轻人的目光看向重山关头。

“在这一场乱世争夺中，帝都的人想的是如何召集天下人勤王，绞杀赤地军。赤地国主想的是怎么兵踏龙启，挟天子令天下。诸侯们想的是在这一场战斗中怎么为自己谋取利益，甚至杀了赤地国主，成为下一个有能力制御天下的人。”少年缓缓道来，笑了一下。“不过他们都不知道，当一群猛虎缠斗的时候，一只鬼魅正在悄然而至。”

“赤地国主前来觐见大皇帝陛下。”

赤地国主勒马停在护城河下，看着高大威武而华丽的宫墙。小时候听坊间说书先生讲过帝都繁华，那儿的男子满身金饰套在华丽繁复的绸衣上，那儿的女子抹着各异花香的胭脂，肤如凝脂，一掐仿佛都能出水。

“把弓给我。”站在城墙上穿着皇帝九龙纹衣，透着高贵与威严的皇帝，此刻嘴角却微微颤动。

“不可陛下。”一旁的军士慌乱地跪下。

皇帝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夺过他的弓，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箭眼神凶狠地看着下面穿着盔甲的赤地国主。

赤地国主也不动，只是仰头看着皇帝，那双被皱巴眼眶裹着的黑色眼睛仿佛一处静潭深地让人觉得害怕，一旁想要叫国主避开的将军也被他自己劝退。

咻地一声，箭软绵绵地插在了国主马前。

“陛下按照国礼，诸侯来见，陛下要接受诸侯朝拜，也要允许诸侯进陛下的城中。”赤地国主不紧不慢地说，“难不成陛下觉得我不是你的臣子吗？”

“开城门，陛下。”丞相谢长洲走来，也不对陛下行礼，仿佛他在对自己的下属下令。他正是皇后的父亲，也是控制整个帝都的人。如今帝都只有一万玄重骑，和五千天羽军，再加三千金龙卫，根本拦不住赤地军。

随着枝丫一声，城门缓缓推开。国主拨马前进，三千风雷骑随之进去了，随后一位将军带着一千赤甲军把守军杀了，然后代替了守门之责，其余的军马则都留在了外面。

皇帝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那个老人又恨又怕。丞相则殷勤地走了下来，对着国主躬身行礼。

“早就听闻国主在北方震慑北蛮，无人能敌，来我帝都朝见，我代替帝都君臣欢迎国主。”

国主侧脸看着他，“你就是丞相谢……长洲！”

“正是。”

国主便抽出一柄马刀，一刀斩去，眼都没眨一下，就继续拨马前进。

皇帝一惊，心里有几分喜，但是又觉得更害怕了，因为他觉得这位赤地国主可能比丞相更可怕。那些丞相的党羽则一下子都觉得眼前一白。

百姓们在道路两边看着这位老但强壮的北蛮国主和那些似蛮族的士兵都在议论纷纷。

“看，有秃鹫。”

一位老人指着天空大喊，所有人都往天空看去，国主和皇帝也都转身向城外的天空看去，一只极大的秃鹫翱翔在天空，然后又向南方那处天昼星投下的阴影飞去。

议论声忽然大了起来，恐慌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

“什么，我父亲死了。”皇后把杯子丢在地上，“皇帝都要看我父亲的脸色行事，一个蛮人竟然敢杀了我父亲。”

“娘娘当下之计，我们还是想一下我们该怎么活下去吧！毕竟你与国师的事皇帝应该早已知道。”皇后贴身侍女近身行礼。

“对，那该怎么办？”皇后脸上突然满是惊慌，“快叫云正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