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祸国殃民(1 / 2)士族天下首页

朝廷出军不久,自称“神上使”的黄巾张曼成带数万人击杀南阳太守褚贡,占据郡治宛城。随后右中郎将朱儁又为黄巾波才所败,汝南太守赵谦败于邵陵,幽州刺史郭勋及广阳太守刘卫被杀,此起彼伏的消息传来令京城洛阳人心惶惶。

“你们好好看看别人如何说的!”天子将奏章掷于张让等人身旁,从未见过陛下如此动怒,一众中常侍立即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下跪求饶。

张让颤颤巍巍地拿起奏章,是由郎中中山人张钧上书,大意是说明张角此事主要是缘于张让等十常侍放纵子弟所致,应将他们的头颅挂于南郊以谢百姓。最近天子忧于国事,开始勤政审阅奏章,此时由于党人解禁一事令新上任的官员纷纷上书,其中以张钧态度最为激进。

张让跟随天子多年,知晓其心性只是因形势而迁怒,随即下冠脱鞋行稽首礼,义正言辞地宣誓,“老仆多年来一心为主日月可鉴,如陛下不信服,罪臣愿自请黄门北寺狱,将全部家产以资军费,日后必能证明老仆的苦心。”张让边说边声泪俱下,其他中常侍也如法炮制,最后见天子仍无表示,更是连连磕头以示忠心。

天子观察他们从头至尾皆是情真意切,心中难免有所感触,似乎自己确实操之过急,错怪了几人。自其登基以来就由张让等人服侍,十多年的感情被人无端诬蔑,而一时之间竟也信以为真,天子不禁恼羞成怒,“这张钧属实狂悖,十常侍中难道没一个好人吗?”随后让众常侍重新穿戴齐整,一切恢复如常。

刘陶因曾举荐一人为尚书,自请不便上任尚书令,后转侍中,也是多次上书谏言,后来出为京兆尹,即长安所在郡称京兆尹。刘陶到职时需出“修宫钱”千万,但其素来清贫,又耻于用钱买官,只好托病不听,而天子向来敬重其才能,原谅他的罪行,此时重新征拜为谏议大夫。

如今局面迫在眉睫,外臣皆上书言宦官所致,而内官都纷纷表露忠心,左右为难之下天子身边实在无人可以仰赖,唯有寻求永乐宫皇后的帮助。天子向母亲请安之后,悉数将当下情况一一告之,孝仁皇后虽居深宫,但也大致清楚事情因果,立刻为其子倾囊相授。

“我儿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久居永乐宫的皇后近身揉着天子的手,善解人意地安慰,“下臣怎知吾儿的苦哦!为娘实在是心疼不已,连日的辛劳令天子都倦怠了。”最后声音略带哭腔,轻抚着天子即使三十有几依然稚嫩的脸庞。

“母后。”天子积攒许久的压力刹那几近崩溃,如果现场唯独他们二人定会如此。

“为娘只是妇道人家,一心为儿子着想,”生母皇后欲言又止,似又下定决心皱眉询问,“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天子一下挣脱其母掌握,言辞凿凿地拒绝,“母后,此时休要再讲立嗣之事。”

何皇后嫉妒心强,生有一子刘辩,当时王美人怀孕妊娠,本想吃药堕胎防止何后祸害,但几经波折仍是诞下一子。何皇后因此命王美人饮鸠酒而死,彼时天子大怒欲废后却被众宦官拦下,往后此子一直由董皇后抚养,名刘协号董侯。所以董皇后常劝天子说何后生性歹毒,应立刘协为太子,可天子一直不肯,毕竟自古皆是立嫡长子为嗣位。

“母后所说并不是此事,乃是担心吾儿的安危啊!”董皇后又缓缓将天子手拉回,苦口婆心地解释,“只是身为后宫不该参与前朝政事,所以……。”见天子首肯,皇后才指示旁边一人上前。

永乐少府即主管永乐宫事务,也是中常侍的夏恽禀告,“臣听闻中常侍吕强与党人共议朝政,而且其私下经常……,”似有难言之隐闭口不言,天子追问之下才继续说明,“经常读霍光传。”

天子闻言勃然大怒,霍光曾立安邑王为帝,不久却被废立,虽说早知他们对自己不满,但想不到竟如此胆大妄为。不过其一向知晓内外臣之间不和,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马上命中黄门用武器押吕强过来问话。

“可怜吾儿啊!天天还念着这些外臣,甚至网开一面放过罪臣党人,他们居然还有如此狼子野心!”孝仁皇后马上安慰天子,同时借机见缝插针,“我素来不喜何后,但关系国家命脉也不得不……。”

孝仁皇后宣大长秋即何皇后长秋宫管事赵忠入殿,中常侍之位象征天子亲近臣子,其往往在宫中有其他司职。赵忠向天子行稽首礼,接着恭恭敬敬地上启,“老奴也是被吕强等人胁迫才迟迟不敢言,只是念及受皇恩浩荡且护主心切,老奴甘冒死直谏。”赵忠一向是何皇后的代表,此时似真有千愁万苦在心头难解,痛哭流涕地表示,“众宦官虽有小偷小摸,但都是想着念着孝敬陛下,其实反而一直是吕强放纵子弟蛮霸一方,贪赃枉法杀人放火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