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爆炸声之后,楼兰关战鼓齐擂,更要命的是,楼兰关中那口大钟也被敲响,这就意味这次敌袭不是之前的摩擦冲突,而是大规模的战争,钟声在每个人耳边回荡,德兴街上的居民此时仿佛石化了一般,但仅仅几息之后,街上就如炸了锅一般,每个人都慌乱起来,小德子也顾不得和李掌柜打招呼,当然王掌柜也没空搭理他,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分一秒都很珍贵。
小德子一头扎进医馆内,手忙脚乱地爬上楼,嘴里还不停喊着:“老爷,不好了,快逃命吧。”
这时,一个有些矮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小德子一看这人不由得大喜过望,这正是那位李老爷,他刚想说声什么,李老爷却示意他不要出声,接着就把他拉进一旁的偏房,这间屋子平时并没有人住,里面摆了几个柜子,还堆了一些杂物。
李老爷打开其中一个柜子,里面只放着一个包裹,他将这个包裹取出递给小德子,一脸郑重地说道:“小德子,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积攒的一些银票以及一些碎银子,大战将起,楼兰关注定坚持不了多久,你也跟了我许多年,我只有一事相求。”
小德子看着李老爷一脸郑重之色,心中也不由得凝重起来:“老爷你说,只要小德子能做,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老爷听了小德子的话,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夫人刚生了孩子,身子虚弱,实在是难经逃亡路上颠簸之苦,与其死在荒郊野外,不如在关中再过几天安稳日子,而我呢,一是要陪着夫人,二则是这战端又开,必定有战士受伤,不能没有人医治。所以我二人是已决定不走,但我不忍我儿子也死在敌人的病人之下,所以我希望你把我儿子带走,用这些银票在别处安身。”
李老爷的托孤之词让小德子也不觉感到些许心酸,他的手指在包裹上摩挲了几下,重重地点了点头。李老爷见状也松一口气,挥手示意小德子跟他走。
二人来到了卧室,此时床榻上的李夫人正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嘤嘤哭泣。李老爷见此情形,忙过去安抚:“夫人,你刚生了孩子,身子骨还弱得很,别伤了身子。”李夫人并不回答丈夫的话,只是哭泣。李老爷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就在李老爷不知如何劝说夫人将孩子交给小德子时,街上突然传来大喊大叫声:“快跑啊,城门要破了。”这让李老爷大惊失色,一旁的小德子也是一脸骇然,差点就要立马奔走逃离。
李老爷此时也顾不得妻子的悲伤,近乎抢夺似的将孩子从李夫人怀里抱了出来,小德子见状赶忙接了过去。刘老爷不舍得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而这孩子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到处看。
此时的小德子是一刻也不想在楼兰关待着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支支吾吾的说:“老,老爷,要不我,那个,先带着少爷。”李老爷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一点不敢再耽搁,毕竟自己孩子还得指望他。
李老爷本想送小德子和自己儿子到楼下,但奈何自己的夫人在身后的床榻上哭的死去活来,不得不作吧,但这也成了父子俩的最后一面。
其实楼兰关的处境并不是街上喊的那般“城要破了”,楼兰关的几千将士面对虞朝的数十万大军足足坚持了三日,为楼兰关的百姓争取到了足够逃亡时间,只可惜没有坚持到援军到达。而在这一战中有一人未斩一敌,却是第一大功臣,被史官载入蜀国史册,誉其为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