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殿外。
刚才还乌云压城的天空渐渐晴朗。
秋风吹拂面颊,让众人都是深出了一口气。
宴会结束后,北齐使团和东夷城使团回到驿馆。
庆国文武百官也陆陆续续散去。
只是众人心情绝对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先是秦王与云之蓝让人眼花缭乱的舞剑,虽然不是生死对决,但也让众人大开眼界。
接着便是一代文坛大家庄莫韩,竟然被一个十五岁少年点化!
那七个字,让无数官员反复琢磨。
而庄莫韩诬陷范贤一事,也让不少有心人感到京城即将掀起一场风雨。
在众人各怀心思时,大殿发生的事情也从一个个渠道传播了出去。
...
范贤与李承青并肩而行。
范贤的心情有些郁闷,本以为能坑李承青和自己一起社死。
谁料李承青非但没有和他一样抄诗,而是用王阳明的一句话就达到了装比成功的效果。
“我说老乡——”
李承青挥手打断范贤的嘟嘟囔囔,而是开口道:
“你我二人要走的路不同,你自己好自为之,言尽于此。”
说完,李承青便了王府马车,一个脸覆面具的护卫看了看范贤,驾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范贤眸光中产生一丝疑惑。
自打陛下要他接手内库,太子和二皇子都对他有拉拢之意。
这秦王殿下却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还真是不争啊。”
范贤嘀咕一句。
......
马车。
李寒衣清冷的声音传到李承青耳边。
“这范贤明显对你有亲近之意,但你好像不太愿意。”
李承青笑道:
“跟他走进了没好处。陛下无论是让他执掌内库还是鉴查院,
心中想的都是让他做孤臣。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太子和老二虽然聪明,却是身在棋盘中,还没看透。
他们无论如何拉拢也没用的,再说范贤和他们都不是一类人。”
李寒衣轻声道: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李承青面现出回忆之色,但也没有说话。
见他的样子,李寒衣也没有催促,而是继续赶着马车。
他们二人的相处习惯就是如此。
若说这天下最了解李承青的人。
即使是有过实质发展的月姬都比不李寒衣。
至于林菀儿和范偌偌更不用说。
李承青默默思索。
“范贤是什么样的人?”
在他心里,范贤是吃饱饭还要砸锅的人。
自身享受着特权阶层带来的一切,却还总是口口声声看不惯这个阶层的一切。
还有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和文青病。
想到这,李承青继续开口,因为李寒衣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叶青眉。
这是数年间二人交谈时提到无数次的话。
“范贤论能力比不他娘叶青眉,但叶青眉太过理想。
殊不知,在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讲什么人人如龙。
她一手建立鉴查院,发展出超过这个时代的暗谍获取情报。
又创办叶家商会,建造内库,给庆国对外战争积累银钱。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表露出对皇权的不满和推翻皇权的意志。”
李寒衣对这些似懂非懂。
但李承青心中却是清楚。
在叶青眉逃出神庙前,这个世界还没有北齐,庆国也不过是个体量一般的小国家。
当年的北魏才是一个堪称庞然大物的超级帝国。
但由于叶青眉的思维来自二十一世纪,她一手创办的鉴查院理念过于超前。
培养出了陈平平这种暗夜之王,硬生生用谍战将北魏打得支离破碎。
如今的北齐皇帝战豆豆就是当年北魏大帅战清风的后代。
北魏被打分裂后,分成占地较广的北齐和诸多小诸侯国。
大帅战清风就是那时起改国号为北齐称帝,但没多久就死了。
而庆国这边,叶青眉又用巴雷特重狙干掉了两位亲王,将当今皇帝的父亲,也就是先皇扶皇位。
造成了如今的天下大势。
“范贤口口声声对这个世界不满,对特权阶级不满。
殊不知,他自己就是特权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