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皇太后与楚烜两人瞒着他这个皇帝做过的事还真不少,这俨然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皇帝双眸微眯,瞧了右相一眼,似是故意道:“哦?连朕这为人父皇的都不知晓自己的儿子竟有师父,右相怎如此清楚?”话里话外皆是对言岑的猜忌,一些好事或平时看言岑不顺眼的大臣皆幸灾乐祸的转移视线盯着他。
众人本想看好戏,突然听到扑通一声,随之看到的便是右相言岑腰背笔直的跪在地上,低垂的眸中尽是恭敬之意,“回圣上,微臣昨日收到家师的来信,才知微臣与五皇子师出同门。”
言岑不禁在心底暗暗叫苦,他与五皇子师出同门是前日夜里苏灵鸢告知他的,他知晓时只道了声孽缘,但他又不能真的实话实话,索性撒了个谎,反正只要结果都一样便可。
听右相如此说,众位大臣才知晓原来孔韫生老先生收的两位门生就是右相与五皇子啊,想到此,众人才反应过来,右相大人与五皇子是同门师兄弟?
众人再次被真相惊了双眸,皆齐刷刷的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右相。
呵!皇祖母还真是为楚烜谋划的滴水不漏,连右相都算计上了,皇帝的眸中划过一丝嘲讽,“既有右相做担保,想来老五在战场上也会更努力一些。”还不等右相反驳什么,皇帝便接着道:“既如此,兵部就准备准备将粮草兵器运往北境吧。”
见皇上语罢,右相刚想张口,皇上却又开口道:“传朕旨意,西山大营三十万兵马明日出征前往北境,右相就全权负责此事吧。”
话落,皇帝丝毫不给右相机会,直接起身,拂袖离去。
跟在皇上身后的福泉海见皇上离去,连忙清了清嗓子喊了声,“退朝”,便紧跟着皇上离开大殿。
众位大臣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刚想回禀皇上纵使五皇子有名师教导可也没甚经验啊,皇上就已退朝离去,众位大臣就是再不甘心也只好离开大殿。
跪在地上的言岑摇头一笑,唇角的那抹苦笑却是怎么也遮掩不去,圣上这是摆明了不信任他,索性将他划分归为五皇子的人,想到此,言岑又摇了摇头,右相府满门清贵,世代忠于皇上,从不参与夺位之争,如今却是被牵连进去了。
早在答应苏灵鸢那丫头的请求时,自己不就想到了这个后果吗,右相府的名声怕是要毁在他手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对得起天下百姓,纵使是毁了右相府他也毫无怨言。
感觉自己肩上一痛,言岑猛然回过头,瞧见是温国公,他缓缓笑了笑,“国公爷可是有事?”
温国公这才将放在言岑肩上的手松开,“我说右相啊,下朝了,朝中大臣都走光了,你还跪在地上?”
“老国公,有话就直说吧,你我还需拐弯抹角?”言岑一手撑着地站起来,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苦笑,这位老国公,若是无事岂会等他,再者,他如今已被皇上划为五皇子的人,温国公既敢冒着圣上的忌讳与他说话,想必是有要事。
温国公摇了摇头,指着前方道:“你看,素来与五皇子一派的成亲王爷方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怎的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的你就被牵扯了进去?”
“五皇子乃我师弟,我这个做人师兄的总得帮他一二。”右相边走边道。
温国公了然的点点头,遂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素来知晓分寸,可别真坏了右相府的名声。”
言岑笑着点了点头,这位温国公一向刚正不阿,依他的性子,许是看不得如右相府这般清贵的府邸倒台,这才向他询问一二,是以言岑才顺着温国公的话应是。
走出大殿,两人一路随意聊着,等出了宫门才分道扬镳,各自上了自个府上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言岑却是有些发愁,明日大军就要出征,五皇子却不在帝都,皇上明知此事却故意为难他,他们君臣怎么就走到了这份上?
当年皇上初登基时,他与皇上联手实施新政,使百姓安居乐业,他们君臣之间也有把酒言欢之际,如今他却被皇上猜忌,若不是皇上还顾念着年轻时的那点君臣情分,今儿个他只怕是落不了好。
正在沉思的言岑突然眼前一惊,一道浅绿色身影已飘然而至,待看清来人,言岑才未震惊,只涌到嗓子眼的紧张被他慢慢给平复了回去。
“右相可是在思索楚烜出征一事?”苏灵鸢清亮的嗓音回荡在马车内。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苏灵鸢,言岑的心头划过一丝深深的无奈,“灵鸢侄女有何高见?”
苏灵鸢似看出了言岑的心思,随意的解释了一声,“放心吧右相大人,依着我的武功,旁人不会知晓我进了右相府的马车。”
或是经过那晚与言岑的彻夜长谈,苏灵鸢心里默认自己与言岑有几分熟稔,又或是苏灵鸢觉得南楚这位右相大人的性子与自己比较合得来,遂才会耐心解释一番,若是旁人,她才懒得理。
言岑笑了笑,也不再担忧旁人发现苏灵鸢在他的马车内,却是压低声音道:“老夫倒不担心郡主会被人发现,反而比较担忧自己。”言外之意便是他默认了苏灵鸢所说的他在思索楚烜出征一事,毕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不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