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你上去通知三老,开宴了。”
谢池一挑眉,收回了匕首,径直过去,熟稔地推着林邵衍的轮椅。
“二爷,入座吧。”
林邵衍向来寥廓的眉宇间此刻凝着一缕幽暗,清润的嗓音道:
“阿也,你不会让我失望,对么?”
他身上流着林家的血,和裴家的恩怨,绝不可能化解。
可是,她明白么?
闻言,谢池低了低眉眼,掩盖眸子里的谋算。
“二爷,你身体刚刚好转,实在犯不着拿生意上的事情烦自己的心。”
蒋斯翘起腿,听她一板一眼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早已见怪不怪。
他道:“小三爷何必这么虚伪。人活一世,谁不爱江山?谁不爱……美人?”
蒋斯悠闲地拿着一瓶红酒,瓶口指了指对面。
响起一阵下楼的声音。
谢池摆手,让收了家伙,戚晏才老老实实地把人都控制好,喧宾夺主开了宴。
林老七十大寿,他作为寿星,却有意来迟。
此刻,林胥姚扶着他,一起的还有魏老家主,廖馆长。
身后便是魏家的两位少爷。
对于一帮被强制性按到宾客席上的客人来说,唯一眼生的就是那位魏老身后的少年。
各有猜测。
蒋斯打了个响指,缓缓站了起来,恢复了一个衣冠禽兽应该有的样子。
他轻快的步伐略过谢池,在那么一瞬间,讥笑道:
“谢三爷,你要明白,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
闻言,谢池低头一笑,抬手摸了摸耳垂,不知想到了什么,流云眸里坠满落霞孤雁。
不敢说一眼万年,倒也是静好岁月。
她看向蒋斯,轻佻勾唇。
“江山爷有,只缺美人了。”
谢池转过身,只看见的便是楼梯口站着的一袭黑衬衣西装裤的男子。
“四爷,我们的恩怨,啧,现在聊也不太合适吧?”
“对,我哪好意思腆着脸打扰三爷您寻花问柳。哟,这不正主就来了嘛。”
他有意无意的含沙射影。
谢池轻笑,懂他的意思。
不过,一想到昨晚吃亏的是她自己,她忽然就玩心大起:
“……四爷玩的手段都不带重样的,您的洁身自好谢某肯定学不来。”
她淡定的瞥了眼魏湮的方向。
蒋斯粗鲁地拽了拽衬衣的领口,自然而然扣住谢池瘦弱的肩头,眸色炽热,指了下青衣翩翩的魏枫,暗红的唇凑了过来,暗哑的嗓音道:
“谢池,你给老子打什么哑谜呢?你和魏枫那点破事儿早就是人尽皆知了。你还装什么装?纯粹就是三亩地里长你一根葱装的哪门子洋蒜啊?”
他不断地加大力度,像是要把她的肩头捏碎一样。
谢池脸色一黑,心里暗骂了句“白痴”,眼睛不耐烦地瞥着他,勉强应承了一下。
她摆脱了他的禁锢,讽刺道:“……别和我说话,我有洁癖。”
蒋斯:“……”更年期到了?
“……你那么浪也没多干净,哪好意思摆一张臭脸说我阅人无数?”
“不会……”他眼眸晦暗,邪邪的眼光打量她的身段,“还是个雏吧?”
虽然都说谢池放浪不拘,可也没谁真正见过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举止亲昵。
蒋斯低头一笑,越发的对这个会长感兴趣了呢。
谢池胃里果不其然,一阵翻江倒海。
“你丫的有病就去找老五,老子不是兽医。”
她面色凌冽,眉宇间透着轻慢倨傲。轻步走上前去,微微颔首:
“谢某见过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