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小杂种把我的儿子怎么了?我儿子身娇肉贵的,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两个小贱人赔的起吗?”
商烊眼珠子一转,心里有点虚,毕竟人家可是谢三爷。就凭他刚刚说得话,指不定……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不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只见商烊拽住商母的手,眼睛慌张地四处张望,
“娘,你住嘴,这可是谢三爷。”
他掐了掐商母的手。母子俩一对眼神,她立马明白了过来,尖声呵责:
“谢三爷怎么了?没有你爷爷,她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臭猪圈边上了,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挫骨扬灰都便宜她的,至少死后还有个地儿……怎么,我们老商家救她,给她一条命,就让她这么对你这个独苗苗?”
她斜着眼睛睨了谢池和魏湮一眼,眼睛一动,不禁打量起魏湮来了。
“啧啧啧,这模样,不亏就是你这个贱妮子养的腌臜货吧?难怪模样这么俊……”
她一副不屑的语气,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这场面,谢池最熟悉不过了。
曾几何时,许妖对着她说过的话比这要难听千倍万倍。那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插在八岁的她的心上。就算是十年后的现在,仍旧让她恶心。
她强制地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眸子低下映着少年单薄的身影,细腻如玉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渭风,转过来,别看。”
少年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他冰冷的声音响起,道:
“谢池,魏湮也能保护你。”
哪怕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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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硝烟弥漫,她站在废墟上,白衬衫上沾满了血。……她还朝着他跑来的方向笑。
可惜他还是没能护住她。
……她倒在血泊里,差点被碎尸万段的时候,他却被乱枪打碎了心脏。
“谢池,生不能同榻,死当同衾。”
——魏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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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握住谢池冰凉的手,低低道:
“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裴憬。”
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一个远在邺城的人,凭借几通电话,在烟台翻手为云、覆手雨。
商母还在那仰着鼻孔不依不饶:
“我呸,还谢三爷,就你?和你那下贱的娘一个德行。”
“娘,别说了。”商烊忽然幽幽道:
“几个米饼算什么?以谢三爷现在在邺城的地位,连呼风唤雨都只是几张票子的事情。我们商家陈芝麻烂谷子的小恩小惠,您就别老提出来丢人现眼了。……谢三爷,恕我娘无礼,我们知道,这么些年您也没把它那事儿放心上,否则前些日子万利银行差点被您的手下砸了您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话音刚落,他就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瞥了周围人的脸色。
如他所想,大多数人都没怎么在意他娘的不雅之言,倒是都对他们面露不忍。
“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我们误会商家了。”
“我呸!什么玄厄门,一帮家伙比土匪强盗都令人发指。我冲一条狗随便扔点东西它都知道摇尾巴,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商母也注意到了别人说得话,她也就指望这样,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们。
她“哎哟”一身,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一拍大腿,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爹啊,你说我们商家造的什么孽啊呜呜呜,老爷白手起家愣是没指望他玄厄门一粒米一颗豆,打拼到现在,被人误会吃玄厄门的剩饭剩菜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出息的独苗儿还要被她这个靠一张皮狐媚子的贱妮子欺负?哎哟哟,老祖宗啊,造得什么孽啊到底?你睁眼瞧瞧,救得个什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闻言,商烊不禁也得意一笑,又蓦然变了脸,强克制住尖酸刻薄的表情,清了清嗓音:
“我们商家也不是扣住一点救命恩情就非逼人家涌泉相报的人,不指望谢三爷能念着旧情,就希望,她能讲点情理。”
他痛心地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
“娘,别说了。这么些年,商家受的委屈,还少吗?……也到底怪我,喝了点小酒,对谢三爷出言不逊,还望谢三爷莫要怪罪。”
涕、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