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么傅祈,要么就不请家教。”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原本以为她爸会妥协,直到在家看见那张新面孔。
“您好,沈小姐,我是新来的家教。”对方看上去三十几岁,戴着眼镜,笑起来平易近人的女人。
出于自己的良好素养,她没有对新来的家教生气,只是,在她讲课的时候她在做自己的事情,对方问她就敷衍几句。
然后,她就被告状了。
“如果你实在不想学那就算了,我可以送你出国。”看着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人,沈自扬叹了口气。
听到前半句话她原本还很高兴,但,后半句句话却宛如一盆凉水,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送呗,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送我走了。”她似乎依旧沉浸在游戏里,不轻不淡说出这句话。
但,沈自扬听着却不是滋味:“宁宁,你要理解爸爸,之前送你们离开是有苦衷的。”
闻言,不知道是触碰到了自己哪根神经,宁漪猛地站起身来,将手机砸在沙发上:“苦衷,苦衷,你永远都有苦衷。”
“我们还不够理解你的苦衷吗?自生下来,我身边就只有妈妈,别人被欺负了还有家长撑腰,我呢?别人只会因为我没有爸爸撑腰欺负我。”
“你说有苦衷,妈妈生病的时候只有我陪在身边,我那时候才几岁啊?你又去看过几次?”
“你说我要理解你,所以我活到这么大,从来不敢在外面承认我是沈家的女儿。”
“所以,”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会,像是在缓解情绪,又像是在埋怨,“你要送我去哪,都是您一句话的事,随便您。”
看着眼眶发红的女儿,沈自扬也下意识红了眼眶,他自知亏欠她们母女二人很多,说是真心话,宁宁也一直都很懂事,从小到大也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些话,想必此次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她心里应该是怨自己的吧。
只是,刚想说什么,他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
“爸!”看着忽然倒下的人,宁漪一下慌了手脚,立马扑上去扶住他。
医院,“怎么样?沈叔什么情况?”刚得知消息的陆江言急急忙忙赶过来就看见宁漪一个人坐在病房外。
“怎么啦?怎么不进去?”他蹲在宁漪面前,察觉到了她情绪好像不太对。
宁漪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明明他看着身体那么好,怎么会忽然就晕倒了。
“我不是故意和他吵架的。”她红着眼眶,好像,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觉得自己委屈,所以一直都很任性,却好像也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职责,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生老病死,这是我们决定不了的。”陆江言轻声安慰。
看着这个半路哥哥,宁漪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好像,这些年,他陪爸爸的时间比自己还要长。
“没事,进去吧。”宁漪整理好情绪。
陆江言跟在她后面一起进去,来的时候电话里妈妈只是和他说沈叔叔晕倒进医院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看见宁漪的反应,他或多或少应该能猜到些。
医生说他不能再受刺激,所以,宁漪进去后只是在一旁沉默着,不想和他吵,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了。
“宁宁,我没事,你不用自责。”反而是沈自扬先开口安慰她。“我这是老毛病了,你不用担心。”
她知道爸爸是在安慰他,医生说具体什么病症查不出来,但是不能有情绪上的大波动,不能受刺激,否则可能会造成休克。
“爸爸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些年是我做错了。”他忽然就好像苍老了十几岁,身上那股凌厉也收了不少。“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学的话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爸爸能养得起。”
也许真是他错了,他原本是希望宁宁能考个好大学,学个自己喜欢的专业,至少这样就不会走他的路,但好像这只是他的想法。
毕竟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先是宁漪,然后才是他的女儿,他应该尊重她自己的想法。
看着突然妥协的人,听着这些话,宁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家教您不用请了,以后我会好好学习的。”宁漪突然就想明白了。
曾经她也是每次考试都会拿着奖状得到妈妈夸奖的人,是那个每次都作为优秀代表上台发表演讲的人,只是后来,许是因为埋怨,又或许是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所以她变得很叛逆。
酒吧,赛车,逃课,打架,她什么事情都做过,但现在,她忽然好像就想明白了,她这样做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后只能是让他们操心,也让自己得不到好处。
后面,医生就让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让他回去静养。
宁漪也正常的回学校上课了,没有再提家教的事情,但好像傅祈一直都还是很忙,有时候一下课他就没了人影,有时候甚至上课他都会请假,但他的成绩一直都稳在榜首,或许这就是好学生的优待吧。
宁漪站在光荣榜前看着成绩排名,看了眼自己的名字,又看了眼榜首的名字,等着吧,她要重新找回自己了。
“看什么呢?上课了。”刚进学校的谢蓉纤就遇上了在成绩榜前面发呆的人,拍了拍她就挽着她的手往教学楼赶了。
“好,上课。”宁漪跟随着她的脚步,忽然就觉得轻松了很多。
好像,云府一高也不是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