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尘听到她的心声,直觉可爱,轻轻一笑,紧接着认真起来。
他知道,辰苍一定会联合默殇和沐烟想尽一切办法将洛安从他身边带走,让她重新变回泠鸢。所以他故意在打斗中露出莲花印。
辰苍对上古禁术禁咒知之甚广,尤其是九尾妖狐一族。三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开战前,他几乎翻遍了所有关于九尾妖狐的古籍,就是为了对付白濯尘。
白濯尘清楚,有了连心术,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这样他就能留她在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不知道他自己这是怎么了,没有理由的,是自私也好,怎么都好,总之他就是不想放她离开。
傍晚——凡间
黄昏时分,夕阳渐没。
关于洛瑾的身世,屠族一事,还有神石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太复杂,太令人难以接受了。短时间内,洛安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思考。
经过几日的相处,苏九笙与洛安渐渐熟络起来。
九笙是个很温柔的人,聪慧善良,知书达理,两人十分聊得来。洛安寻回神石这天恰好是苏九笙的生辰,二人相约于平安堂,白濯尘和慕深跟着她们到闹市去,洛安也趁此机会缓解一下疲惫的身心。
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洛安见什么都觉得新鲜,苏九笙倒是没她那么激动,只是捏着手帕掩住唇齿,笑盈盈地看着她东窜西望,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温柔大姐姐。
而白濯尘这边却不同了,慕深一路上同他搭话,他像是不会说话的,只一个劲儿的“嗯”,倒弄得慕深有些尴尬。
后来慕深也不在再言语,直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出现在他们视野的尽头,他才从长袖里掏出一个木匣,木匣上刻着精细的梧桐花样。
白濯尘主动开口道,“这是何物?”
“生辰礼……”,慕深略带腼腆地笑着,说话时竟有些通常是小姑娘家才会有的扭捏。
白濯尘不懂这有什么好羞的,挑眉道,“你还说我,你们老夫老妻了,不也如此腻歪”
白濯尘这样一说,慕深这脸更红了,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停下脚步,几人已经来到了那棵树下。
“白兄有所不知,心悦一人,不论相伴长短,每见她一颦一笑,依旧会脸红心跳的,爱一个人就是这样”
慕深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苏九笙,仿佛只要她在,他的眼里就容不下旁人了。
白濯尘若有所思。
爱吗?
他不懂,或者说,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
活了百万年,那些正常人应有的再普通不过的情绪,于他而言都似古语一般难懂。或许他对父母都已没了爱,只剩下想报仇的恨与执念。
百万年孤独痛苦的冰冻之刑,早已将他的喜怒哀惧扼杀在孩童幼小的心灵里,直至他原本透澈纯净的双眸中,再也没有一丝生气,冷若冰霜。
“什么是爱?”,他不禁问出了这句话,等慕深用一种充满惊愕与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才解释了一句,“我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没人教过我这个”
慕深闻言一怔,眼底迅速涌起一股暖流,不敢想象白濯尘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这句光叫人听着就不由鼻尖一酸的话。
“爱,是一种本能。不需要人教,遇到对的人后你会无师自通的”
“怎么找?”
“找什么?”
“对的人”
“啊”,慕深回过头望向梧桐树,紧接着从上至下移动视线,直至定在洛安身上。
“这个,讲究缘分的,要用心去找”
白濯尘顺着他的目光寻过去,洛安灿烂的笑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定格在那一瞬。
不,他已经找到了。
在他为她的每一次破例,每一次担心,每一次喜悦,每一次改变中。
不可否认,或许他也不想再否认了。
因为,这真的无药可解。
他的眼里好像多了几分坚定,顿时明亮了许多。
“多谢”,白濯尘拍了拍慕深的肩膀,跑到洛安身边拉起她的手道,“跟我来!”
“啊?!”,洛安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到,慕深和原本站在洛安身边的苏九笙也没反应过来。
但白濯尘才不管那些呢,跑到无人角落就带着洛安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