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娘，这汤药太恶心了，什么时候就不用喝了。”小僵尸的脸皱成了一团。

“好孩子，等你筑基完成后就不用喝了，到时候为了掩盖气味，只保留药浴就好了。”

哎，听爹说凡人生病得喝汤药，怎么僵尸修炼也得喝汤药，做这逆天的僵尸一族真的太不容易了。

“呕~真想在我死过来之前被赶尸人领走。”归野不禁想摆烂。

“臭小子，再说这样的话，下次汤药黄连翻倍。你不努力筑基，小心有一天真被人偷走炼尸，危害人间和僵门。”归芸一边佯做生气，一边给归野准备了帕子、水和蜜饯。

听到母亲严厉的警告，归野立刻闭上了嘴巴，一脸苦相地瞪着手中的汤药。他知道母亲说得没错，身为僵尸一族，他们前期需要喝汤药辅助疏通经脉，并隐藏自身的阴气。虽说现在灵界对于各类修士都比较包容，但还是有人对僵尸一族存在偏见。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夜空。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悬，月光洒落，给僵门带来了一丝热闹。药浴之后，就该到月下修炼了。

一晃十年过去，归野早已不再问什么时候能走在阳光下，只是在不断地吸收阴气修炼。如今，他已到达练气大圆满，随时可以完成筑基。

归野如往常一样，皱着眉头，忍着恶心，咽下了最后最苦的一口，迅速用桌上的帕子擦去嘴上残留的药汁，又紧接着喝了好几口水，张口和同为僵尸的娘亲说：“等我今天再出去卖一些僵蜕，就能凑够给爹买延寿丹的灵石了。等爹服用了延寿丹，我也就安心使用筑基丹。”

归芸欣慰得用手摸了摸归野的脑袋：“不愧是在我肚子里待了三年的崽子，是僵门中最孝顺的孩子了。”

灵界大多数门派中，是师徒制或者内外门弟子制。而僵门中，更偏向于凡间的村落门户制。

僵门收纳人间各地的尸体，培育成僵尸。僵尸们初醒后，由各区域的长老们按照一定男女比例领回去，培养教导，产生自我意识并补全魂魄后，混合旧单身居民，两两组成一户。

等后面从乱葬岗或婴塔处捡了十二岁以内的小孩尸体，培育成僵，再按照排队顺序分配给僵尸夫妻。由其抚养并补全魂魄。

而归野的出生算得上是最为特殊的一个，是归芸身死之前五月大的腹遗子。由于死后陆长清第一时间把妻子送到了僵门，孩子也保留了下来。望山真人用了近三年时间才把母子二人一起培育成僵尸，比普通僵尸多了两年的时间。

唯一由亲生父母养大的孩子，还有一个凡人爹悉心教导，能不孝顺吗？

而归野父亲陆长清，当年献上所有钱财，才得以随死去妻子一起留在僵门。所幸在凡间也是大家族出生，在门中寻了一份教书先生的职务，教导初生的僵尸读书写字。并因门中没有开设符法堂，额外主动和忘山真人学习了符箓文，来教学生们认符。凭二者贡献来维持一家三口的支出。

如今陆长清已有五旬，入僵门近十八年，却仅仅是练气三层，归野担心自己出门历练回来父亲仍未筑基，却寿命将近。因此他这几年闲暇之余便到市坊摆摊卖东西或者以物易物。

山涧上方，枝叶繁茂，层层叠叠，待到正午阳光照射下来，已然没有了温度，只剩光影。

现在太阳落山，山涧中已然无光。

一少年来到归野家洞门前，面朝里喊道：“归野，收拾好了吗？我在洞口等你。”

归野在里面听到后，检查了桌上乾坤袋中的物品，确认没有遗落东西，穿好斗篷便起身往出走。刚走两步，他又退回来拿走了桌上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