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归来，你会愧疚嘛？”

低声留下一句，灵一就要跨越界门而去，可刚一迈步，便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屈膝在地。

“怎么了？”

仁宁马上凑了过来，将灵一扶起，只见他面容枯槁，表情扭曲，如同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灵一此时无法言语，他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他不能控制的方式沸腾起来，有着大量带着污染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

“莫非是因为信仰的缘故？”

仁宁施展不解，上一秒还好端端的灵一怎么一瞬间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探查其身，某种能量在灵一身上不断出现，那并非根源力量的影响，反而像是传送过来的能量。

尤其是，那种能量带着极强的污染性质。

“果然，信仰本身就是污染方式，灵一，你太过鲁莽了，不应该直接尝试信仰那个东西的。”

仁宁尝试数种方法，依旧于事无补，那种污染气息越来越严重。

灵一此刻极力运转自身根源力量，试图抵消那种强大的污染。

只是，记忆之中，那关于迷梦惘清道君的形象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可直视，在他心中无限拔高。

他试图像之前那样抹除自己这部分信仰的记忆，在他那亿万斯年生命之中，产生信仰不过是极为渺小的一瞬间。

抹除掉，就可以了。

这一段记忆封锁，随后抹除。

随后在记忆长河之中，遍地生花。

在他还未修炼之前，在他刚刚踏入仙路之时，在他渡过四大飞升雷劫之时，在他受赐金仙果位之时……

迷梦惘清道君的影子，似乎无处不在。

在他将信仰记忆和本身记忆融合之时，那高崇，伟岸，不可描述不可窥视不可理解的伟大神灵，已经将他一切夺走，沦为祂的信徒，是他的宿命。

“灵一，坚持住，我马上上报仙王，你还没有被污染，只是承受这种气息而已，仙王必然可以救你。”

仁宁张开返回仙界的界门，情况紧急，他的好友随时都有可能承受不住那种污染，他必须快一点了。

灵一起身，拉住了仁宁，面色重回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没事了仁宁，那种污染攻击我已经渡过了。”

“你确定嘛？可是你......”

“我怎么了，我可是金仙修士，区区污染，就算是九阶魇寂也不能污染我们，最多杀死我们罢了。有根源力量存在，没事的。”

灵一一脸淡然，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嘛？

仁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就又恢复了？

金仙修士之所以不会被污染是因为根源力量赋予了他们至强者的一丝性质，可金仙也不是没有被污染的前例，只是很少罢了。

有些魇寂具备多种根源力量，就能形成压制，从而进行污染。

只是眼前的灵一，又似乎的确很正常，没有被污染的迹象，也没有被污染的气息。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抛却心中杂念，仁宁强颜一笑：“没事就好，我刚刚还以为你被反噬了，那现在你还去那个坐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