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让村里的老少爷们评评理，这事是怎么个一二三四五”

“你们肖家做了恶心事，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门都没有”

“我告诉你肖老头，呸，你个老东西，没人性的东西，你惹到我你是踢钢板上了”

“都半副棺材盖身上的人了，天天不盼着子女好，天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的，你也配当个爹，当个爷爷？”

“瞅瞅你干的那是人事儿吗？”

赵姨狠狠的骂着，丝毫不留一点余地，她的声音太大，吵得周围的邻居也被这声音吸引，晃晃悠悠的跑到肖家门口看热闹。

嘴里也都嘟囔着‘这老肖家真行啊，这又是唱哪出啊’不时的往院子里瞅着

肖子全臊的脸都红了，本就一家光棍了，冷不丁一个女人在自家的院子里骂骂咧咧，拉拉扯扯的，本就不好看。尤其是他们争执的事情，让邻居这样一听，以后该如何抬起头做人。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给我留点脸面吧”肖子全低声下气的求着赵姨，手里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继续往院外跑，怕她跑到人更多的地方嚷嚷。

他点头哈腰的，一脸的无可奈何与绝望，他看着自己家门口聚了越来越多的人，那些人下午刚刚因为村长送肖娣回来就凑过热闹了，如今这又让人家看戏，这肖家已经成了全村的茶余饭后的点心，谁家都想嚼两口。

“肖子全，我对你够意思吧？”

“你不要装蒜，你吱个声”

赵姨把火气转到了肖爸的身上。

“当初是你找的我对吧，说听人家说什么给孩子上个保险，万一有个意外省得家里没钱，这话是你说的吧？”

“啊，是不是你好酒好菜的把我领回家的跟我说什么要给孩子花这个钱”

“我还琢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开窍了，原来你们肖家爷俩憋着这个屁”

“我告诉你，我是真心疼这孩子啊，做了什么孽投生到你们肖家了，没了妈，连爹也不是人，更有个猪狗不如的爷爷”说完赵姨冲着房间内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这段话刚落地，房间内只听噼里啪啦的什么东西砸地了，肖老爷子举着案板上的菜刀就冲了出来，奔着赵姨就扑过去，手里的刀高高的举着，但始终就是举着，没有一点要落下的意思。

肖娣看着他们，感觉家里像是上演了什么大戏一样。她和门口的那些邻居一样，好像在等着什么剧情的结局。

肖娣生怕他们的争执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她把自己的凳子从墙边挪到了犄角的位置，小小的身体躲在那里，避免着任何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可能。

“你这个臭女人，我让你胡咧咧，我今天砍掉你的头，砸烂你的脸，大不了我被警察抓了，我反正活够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政府还能把我怎么样？照样好吃好喝的供着我”

肖老爷子举着刀追着，肖子全在前边拦着，身后护着赵姨，三个人在院子里像极了小朋友玩的游戏，老鹰捉小鸡。

他们追着，一旁的人看得直乐，追得累了，肖老爷子开始气喘吁吁，赵姨因为身体的肥胖也是体力不支的慢慢挪动着。

总算双方都慢了下来，肖子全瞅中机会，一把夺过了肖老爷子手中的刀，扔在了一旁，大声的喊着

“够了，别再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说完无奈的看了看门外的邻居，在看看自己这一家人的狼狈相，肖子全觉得就这几天，整个肖家已经成了全村的笑料。

肖老爷子和赵姨都被肖子全这一声吼震住了，至少现在是的。他们也跑累了，折腾累了，双双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互相恶狠狠的瞪着对方，气势上丝毫不服输。

我看到肖娣就这样看着，好像眼前的人和自己无关，她好像一直还没搞清楚今天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或者已经清楚了，但心里无所谓了。眼前的人像是陌生人，像是一出戏剧，她仅仅是观众而已。

“爸，姐，咱别闹了，还是商量商量下一步咋办吧”喘了口气的肖子全总算说到了点子上，两个人虽然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也没再继续骂着，都沉默着，听着肖子全的话。

“姐，你看我家，这事也出了，保险钱也花了，房子也烧了，又花钱重修，我们的损失惨重啊”

“这孩子……”肖子全望了望墙角的肖娣，没再继续说下去，可能做为父亲，他实在无非当着孩子的面坦白出自己的计划吧。

“事就这样了，你说现在能咋办？”

“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就这点家当，总不能让我们全搭进去，啥也没干成吧。”肖子全的语气中带了哭腔，也不知道他是替自己悲伤，还是替肖娣难过。

肖子全的话很软，句句说的也都是实话，赵姨听了这话倒也是配合着点头明白，她自然懂这老肖家的情况，遇到肖老爷子不讲理的她不怕，现在轮到肖子全这可怜的好说话的，她的态度也柔和了下来。

“子全弟弟，姐全明白”

“你说有啥事咱不能好好说，我今天都来了，是不是？那不就是希望帮咱家想想办法”

“啊，你们可倒好，把我当恶人了，黑锅想让我背，这哪有的道理”

“你说还让我赔钱，这是什么话？你家那钱是给我了？让我贪了？给我花了？”

“不能不讲道理是不是？”

肖子全听着，也认可的点着头，丝毫顾不上一旁肖老爷子铁青着脸。

“你们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个保险公司是会调查的，到时候出了事，我也会跟着吃锅烙的，我也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