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生被长刀架走在最前方,整个人却恍如未闻,自己本就一山中难民之子,在这黑石山脉中能活下来本来是一件幸运之事,更别谈什么家人了。
自幼在山中一小村子里吃百家饭长大,村民也勤劳,可在这山地里刨食是不可能饱腹的,日常也与村中猎户一同猎点山货谋生。
不料世道混乱,这一破村子,民风彪悍,整个村子翻不出几粒麦穗,穷的过路的野鸟都不愿意瞅一眼,就这村子山贼上门也要倒贴的地方,可是却突然遇到山贼袭村。
这群山贼也未尽心尽力的掠夺,只在外围佯攻,不冲进村子,只抓村子外围反抗的人,稍微遇到点阻力就迅速撤退。
王仙生躲在村子的外围,也就被回撤的山贼给一同捉了,关在牢房里留下了一小命。
但王仙生感觉到,这些山贼并没有下山掠夺的兴奋感,更多的是脸上的疲惫,下山抢人更像是一场任务似的,草草了事。
就连刚刚那人求饶许下的重金,山贼眼神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好似有重要的事情在胁迫他们,在这荒郊野岭之地,竟然被关进来的时候还会发吃的,虽不多但也够苟活。
王仙生手脚被绑着,转头看着一同被押着的大汉。
一被关进牢房,手里分到的窝团迅速被这大汉给夺去,荒郊野岭之中,求救无门,只能靠自己,在这牢房里多口吃的就有多一分逃出去的希望,要不然到最后只能饿的蜷缩到角落里,柳映生哪里受得了这个,反手给了这大汉一击,两人迅速打了起来。
马上入冬,山林中枝叶早已落尽,满地的落叶,一边走一边发出稀碎的声响。
寒风刮的越大,身体疲惫不堪,右手伤口刺痛难忍,柳映生紧觉的看着四周,不知怎么才可以逃命。
王仙生有点预料到这里有些不太寻常了,这一路走来,四周并排立着临时搭建的茅房,每间牢房都犯人的哀嚎声,囚犯个个虚落无比,而过路的山贼个个孔武有力,脸上却始终带着疲劳与恐惧。
越往山寨里边走,火光越亮,押送的山贼却更加的紧张,手里拽着柳映生力气也不知觉的变大。
忽然一阵阵风刮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满王仙生全身,王仙生几人来到山寨中央的小院门口,跨过小院门槛,走进去便是山寨的主屋。
小院里阴森恐怖,里边并没有火光照耀,只有月光撒在院里,通过有限的视线从里边看到小院角落里,用麻布包裹着长条形状,垒着一层又一层的。
押送的山贼头并不敢赶跨进这大门外开的小院,而是走到门槛前,收起满脸的戾气,轻巧的靠近门口,弓着身子朝里探了探,恭声道“头,今晚的犯人送来了”。
小院里寂静无声,时刻透出点阴阴的幽森,没有回应,但领头的山贼弯着的腰,低着头不敢抬起。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沙哑难听的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快……快……今晚的赶紧送来……咳咳……”
王仙生几人听了悚然一惊,刚被关着时就听闻,牢房内不时有人被押出去,不曾回来,每个押送回来的山贼脸上都带着惊恐。
“不许动”,押送大汉的山贼立马按住了想要挣扎脱开的大汉,而另一位被押送听到这悚然的声,整个身子开始不停的抽搐。
王仙生双眼死死盯着门口的山贼,听到这沙哑难听的声音时,柳映生感觉到能不被折磨至死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守在门口的山贼听到这熟悉的话语,整个人还不是不经颤抖,好像可以多活个几天似的。
自从他们头领三月前在山间里抓了个落魄道士开始一切都变了,那个道士成了新的头领,头领的头颅已经不知在哪了他们开始不抢粮只抢人,山寨里除了他们这些弟兄外,其他活物开始渺无踪迹,头领每天把他自己关在屋内,每次押来的人都是只进不出。
数天前,自己押人来无意间,看到小院里风吹过麻布露出尸体的样子,整个人毛骨悚然,好好的一个活人,刚送进去出来就是一个枯尸,整个人的血肉全部被吸走,全身的皮囊好似批在骨头上。
如果不是自己五感清,山贼都还以为自己与这些枯尸一样,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被刮去了血肉。
“放开他们,让他们自己进去”为首山贼开始安排其他人开始松绑,同时从腰间抽出扑刀,亲自逼迫着王仙生几人跨进小院内。
黄色的麻布铺了小院的四周,如果仔细看,有些麻布的头和尾还露出苍白的手指和脚趾。
王仙生和另外的倒霉蛋迅速的靠在一起,双手握拳警惕的看向主屋内
“吱啦”主屋内内的大门忽然打开,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
“不错,不错,这次的血食面相都很好,比前几次都抢强多了,他们要是再不送点好的过来话,就把他们也当血食把”
王仙生几人听着这沙哑的声音,都开始不经向后退,绝望而又窘迫的感觉包围全身了。
“呦这几个蝼蚁还想跑,好呀,好呀,跳的越欢的血食,肉更香呀,血更香呀……啊哈哈哈……”
寒风吹过,麻布被吹的莎莎响,堆在墙角的枯尸,在这笑声下好似都会复活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