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人群哄闹声此起彼伏,本打算看戏的一众更是登时大眼瞪小眼,只觉这今日似格外热闹了些,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触即发的大战刚让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曾想,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居然逃婚了,当下一道道似惊讶,似震惊,更有些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台上沈平庸等人。
这些常年混迹江湖的油子,早已被这吃人的世道磨平了性子,早已没有了初出江湖那份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义心肠,反倒若是谁被踩上一脚,哪位江湖赫赫有名之人阴沟里翻了船,最能让他们心尖上舒坦。
关远峰同样一愣。
不打了?
新娘跑了?
抬起的手不动声色的放下,旋即目露嘲讽的瞥了沈平庸一眼,坐了回去,满是看戏的味道。
“喀嚓!”
沈如风手中的酒盅猛地捏成一团齑粉,几乎是一瞬便冲到了喜婆的面前,面色阴沉。
“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喜婆抬头迎上了沈如风似要杀人的目光,喉咙耸动,咬着牙重复道。
“姑爷......小姐逃婚了。”
沈如风似有些承受不住的倒退几步,差点踉跄的跌坐在地,颜面尽失。
“少主。”一旁的廖毒忙上前搀扶住了他。
沈如风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嘶哑的看着台上同样震惊的萧彻。
“王爷......”
“混账!”
萧彻同样脸上挂不住了,他虽想到萧晚卿性子执拗,却万万想不到她竟然能干出逃婚这等荒唐之事,气急下将一旁放置喜烛的桌子打翻,脸色发青。
台下的人瞧着如此一幕,均是静若寒蝉。
“这枫叶怎么的如此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前些时那对大盗,对,凤栖梧!”
人群中认得这印记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当下均是露出一抹惊讶。
“师傅,我们会不会被认出来?”人群中的陈十三拽了拽凤歌的衣角,有些心虚的打量着四周。
“嘴闭上。”
“哦”
凤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发慌,只觉当时就应该选一个靠边地座位,即便露出马脚也好跑路,眼下这正中间的位置,跑都不知道怎么跑,她有些气急的咒骂着江寻,这个该死的鬼果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说好的抢到,怎的又跑去打人家未婚妻的主意。
思忖着,她有些鬼祟的看了一眼台上面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的沈如风等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张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一旁的林无敌看着有些奇怪的凤歌,面庞露出了一抹担忧。
“来月事了,怎么?你会看啊!”凤歌嘴角轻抽,没好气道。
“啊......”林无敌语噎,面色陡然一红,竟做女儿状一般害羞起来。
凤歌眼珠子快翻到天上了,没有理会,趴在桌子上,冲着人群的缝隙打量着台上。
“喂,林无敌,你说这新娘子是自己跑的还是被人劫持了?”
林无敌认真的想了想“不好说,不过我听说这郡主前些时日与一男子相处密切,兴许已私定终生也未可知。”
凤歌转头瞅了他一眼“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大家不都知道吗?”林无敌诧异,旋即有些幸灾乐祸。
“瞧着吧,有好戏看咯,我倒是突然有些欣赏这凤栖梧了,干的漂亮。”林无敌悠哉的晃动着椅子,抓起一把蜜饯塞进嘴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台上。
“漂亮你个头啊,老娘若是被认出来,先拿你挡着。”凤歌嘟囔着,身体又低了几份。
“王爷莫要动怒,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沈平庸适时的走了出来打圆场,虽然他此刻也感觉面上无关,但此事关乎他两家颜面,即便真是逃婚眼下当着众人的面却也不能承认。
“郡主性格纯良,且多年未出王府,我想她不会如此没有分寸,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啊,王爷莫要动怒,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郡主再说。”台下传来阵阵迎合。
萧彻面色稍缓,点了点头。
突然,一道冲天而起的青光自萧府北面的空中炸开,伴随着隆隆的声响,众人抬头皆是望去。
萧彻的面色登时大变,不光是他,就连沈如风的瞳孔都是骤然一紧,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好!”
身体如一抹血红的残阳冲了出去,在场的众人此刻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皆是大惊失色。
“是【和光同尘】?”
“去瞧瞧!”
众人眼神交汇,立刻起身,紧随沈如风身后,如一道道流星追了上去。
。。。。。。
萧府外。
就在同一时间,突然惊起的那道青光,将这天色陡然照亮,马背上打盹的张猛突然惊醒,抬头望去,嘴巴张的老大,就连那秦时月都坐直了身子。
“好纯净的气息。”
“这是?”
张猛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马鞭一抽,伴着一声嘶鸣将这深夜的寂静打破,再其身后,一道道马鸣声响起,如一团涌动的黑雾直冲萧府大门。
“什么人!敢擅闯萧府!”
轰隆隆的马踏声将这祥和的气氛打破,却见一支身着甲胄的护卫自王府两侧踏出,这些护卫皆是一身漆黑的钢甲,只远远瞧去都能感觉到甲胄上的厚重,且都遮蔽到只剩口鼻,带着肃杀的阴冷,紧盯着张猛,队伍的正前方,为首一人手持长戟,一身白袍白甲,冷冷的看着张猛二人。
“白甲玄将!从龙卫!”
秦时月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守卫,有些无奈的看着张猛。
“这萧彻可够谨慎的,为了女儿的大婚竟然把从龙卫都派回来了,恐怕今天这萧府门是进不去了。”
张猛面色铁青,面庞突然一白,抬头盯着那一道青光,指甲都嵌进肉里,面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再想什么。
“别冲动,擅闯王府这事若是传到圣上那里已然不好解释,如果和从龙卫发生械斗,谁都保不了你。”
一旁的秦时月提醒道。
张猛轻轻地闭上眼睛,重重了呼了口气,自腰间解下一块漆黑的令牌扔给了他。
秦时月接过,看着上面镶着【捌】的令牌。
“你这是做什么?”
“我八部从现在起交给你掌管,今日之事若成,只要把东西顺利带回去,司座就一定会保我,若是不成死在里面,你拿着这个和司座请命,我只有一个要求,换我妹妹一生衣食无忧!”张猛道。
秦时月打量着这块腰牌,揣进怀里。
“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