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2 / 2)白昼手册首页

夏惊秋看着趁着朦胧的月色望去,水丘靖的脸子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她知道整个江安都逃不过水丘家的势力,可她也想挣扎一回,万一呢,万一公道这一次站在她这边呢。

“真是可笑。”夏惊秋站起来走向水丘靖,将信从他手中抽出,然后放在烛火上点燃,说,“实际上,城门外那一次不是你第一次见我,对吗?”

水丘靖一瞬间有些愣神,他想起来,自己见夏惊秋第一面确实不是在城外。

水丘靖的父亲接管水丘家,靠的是娶了水丘靖的母亲,庐阳王氏女。庐阳王氏女喜欢上跟随商队压货至庐阳的水丘阎,王氏掌家人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十分溺爱,知道水丘阎的身份后,便帮着当时本没有实权的水丘阎争到了继承权,后来成亲三年,王氏生下水丘靖,那几年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很是幸福,直到水丘靖遇刺被刘竹救下。

至此,王氏才知道,当年水丘阎和刘竹两情相悦,可即便水丘阎再无实权,也是水丘家的公子,刘竹一个街头卖花女怎么会高攀得上呢。二人浓情蜜意的一段日子后,被水丘阎的母亲发现,起先只是不准水丘阎出门,可阻拦不住,水丘阎的母亲见劝不动自己的儿子,便寻了一个由头将刘竹送进当时最大的青楼,刘竹的父亲求到水丘阎跟前,水丘阎才知道这件事,于是答应母亲不与刘竹来往,刘竹这才被接出来。

后来水丘靖因为这件事跟着水丘家的商队压货前往庐阳,本意是想着远离家里,结果遇上王氏,又在王氏的帮助下成了水丘氏的掌门人,王氏与水丘氏的亲事办的很隆重,庐阳到盐城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子啊江南还被传了好几年。

水丘阎在刘竹那里养伤的时候,刘竹告诉他,在他离开盐城后,刘竹确实出了青楼,可进去过的良家女,即便出来又如何,总归在世人眼里,她即便清清白白那也是不清白日子越来越难过,她父亲本就身体不好,后来一病不起。为了给父亲治病,她便开始在酒楼卖唱,结果却遇见恶霸要收她做小妾,她不从,恶霸被一位白衣女子打退,后来几天她都不曾再去卖唱,本以为这事到此结束了,哪曾想那恶霸在一个雨夜直接闯入她家要强行带走她,甚至当着她父亲的面侵犯了她,而她父亲直接被当场气死,后来她拖着残躯去报官,这才知道,哪是什么普通恶霸,那其实是水丘家五房的儿子。老父亲冤死,自己失了清白,官官相护无法求得公道,她安埋了老父亲后便投河自尽,哪曾想没死成,又被当初那座青楼的老鸨救了下来,从此,她便成了青楼的竹娘子。

听了刘竹的遭遇十分心疼,还不知道怎么和王氏说要把人接回去,王氏就带着人找到了他。

水丘阎回去以后茶饭不思,王氏看在眼里,便打听到这些事,于是主动和水丘阎提了刘竹,想着给她赎身,然后安排一个活计给她。本来水丘阎不知如何与王氏说,现在王氏主动提了,他的心思也愈发活络了,哪里会只甘心让她在外面独身一人呢。

只是庐阳王氏毕竟权势极大,他也不好这就纳青楼女子为妾,便先顺着王氏的意思,可自从刘竹被接出来,水丘阎断断续续的找了借口不回府,开始不回的时候,第二天总会找补,但是后来,甚至连借口都不找了,后来,五房的儿子招惹了京都来的贵人,被打死了,连带着五房没落。

水丘阎与王氏成婚的第八年,水丘阎将刘竹接进府。三年后,水丘阎有意将刘竹抬为平妻,为此,王氏与水丘阎差点决裂,最终刘竹还是没成为平妻。

水丘阎与王氏成婚后十五年,王氏病重,刘竹得了管家权。陆陆续续养了两年,王氏还是撒手人寰。

那时候水丘靖十三岁,王氏归天一年后,刘竹成为填房,水丘阎当初为了权势娶了王氏,对其并没有多大感情,虽然两人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日子,可终究比不过刘竹,对水丘靖倒是好,可当时水丘靖觉得是刘竹杀了自己的母亲,一来二去的,水丘阎对这个儿子便失去耐心,父子二人关系急剧下降,,而且刘竹的孩子也已经八岁了,水丘靖在家里的生活并不好。

盐城有才子,庄子铮。庄家与水丘家有些生意往来,水丘靖那时愈发纨绔,水丘阎常常会教训水丘靖,然后拿他和庄子铮比较。

有一次,水丘靖被罚跪在院子里,刘竹的儿子水丘祉一心找哥哥玩,结果被水丘靖不小心推倒碰在假山上,水丘阎罚了他五天的禁闭,可刘竹却断了他的吃食,夏惊秋的父亲是有名的私塾先生,水丘阎觉得在放任水丘靖这样下迟早要毁了他的前程,便捉摸着请其来上课,夏惊秋第一次入水丘府时,才十岁,自己乱跑,结果看见水丘靖撬窗从院子里翻出来,然后晕倒的全过程。

她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便解了腰间的葫芦给他喂了些水,待人清醒些,水丘靖这才摇摇晃晃的去正厅赵自己的父亲。

原来水丘靖反应过来自己的吃食被断了后,也想过吩咐小厮去通知自己的父亲,可院子里的人都被刘竹换成她自己的了,正在长身体的水丘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饿,便开始在房间里乱砸乱吼,想着总会有人听见的,可他想错了,于是便慢慢撬窗,总算出来了,结果被饿晕了。

水丘靖宠妾灭妻,可水丘靖到底是他儿子,加上夏惊秋在一边童言无忌的说了几句虎毒不食子之类的话,为此也冷落的刘竹好一段日子,但是自那以后过了半个月左右,水丘靖就被王氏接走了。

夏惊秋父亲教书的事情也如此不了了之。

那是水丘靖见夏惊秋的第一面,他在庐阳住了一年左右,再回来也已经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在城外看见夏惊秋时,也不知道她就是当初那个小女孩,随着接触的日子长了,他这才想起来,他也说不清知道这件事时的心思,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可悲,那样美好的女孩子曾经救过自己,可已经嫁为人妻,但是又想自己始终是要她的,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缘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