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整天望着那些灰那些白白的，你当然适应了。娘的，自己不来看？你喜欢看这些玩意儿吗？”

“你才喜欢看这玩意儿，这些东西炸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好好，要我这么说是不是？炮兵大哥，请服从艾德军人的纪律，服从指挥员的指令。”

“你妈的这么跟老子说话？”炮兵啐了一口浓痰到雪地上。

“天使大人给的命令，你就说听不听吧。”

“去你的，操你妈。去，说不定那里面还有没爆的哑弹，老子过去就荣获二等功。”

“说不定是一等功呢。”

炮兵大笑起来。

“那看来老子不得不去了！”

耳中通信器传来大笑的声音。

……

被俘虏的林洛罗斯士兵站成一排。

“你们只需要跪下，举起双手。又没叫你们背叛祖国就可以当作为交换的俘虏，”工兵耸耸肩，无奈地翻译着林洛罗斯语给面前的俘虏。

“……”眼前满身血污、泥垢、水渍的一排士兵一言不发。

“乌拉！兄弟们，”工兵抬手招呼，“一人一个，不要打偏了！”

零零散散响起应和声，枪支举起。

枪声响起。

林洛罗斯的士兵倒下。不，还有一个人没倒下。

是个女人，她没有中弹，头发散乱，全身污垢，但胸前的林洛罗斯巨熊与鲑鱼的胸章却十分干净。

她就像她倒下的同伴们倒下前的模样——笔直的站立着。

“哪个没长屁眼的家伙打歪啦？”工兵骂骂咧咧地说，同样站成一排的艾德士兵面面相觑，摇摇头。

“谁还有子弹吗？留下活口就麻烦啦！”

同样摇摇头，他右手伸向左腰的挎包，抽出军用匕首。

“天使来了！”艾德士兵们忽然兴奋起来，“是我们的十二翼天使！”

一个巨大的钢铁巨人在雪地上滑行过来。

嘶——钢铁巨人停在他们的面前，艾德军人们不禁行起了军礼，右手置左锁骨，他们的眼睛看着传奇的“天使”代号的机甲。

“怎么了？”工兵耳中通信器响起了天使的声音。

“小事，小事儿。”他简单解释了一遍。

那女俘虏未开一口，没有动过身体。像一个大理石雕像，面色坚毅。机甲的传感器转向那俘虏。

金发蓬乱，薄嫩的嘴唇，满脸的灰土。

……

……

……

“这个人我来处理，”天使传来这样的声音，“我刚解决了更北边的一支部队，你带一些人，去处理一下。”

“收到。”他招招手，艾德军人拿起地上杂乱的东西跟着他走了。路上，有不少士兵回头再用羡慕的眼光看了看那于寒雪中矗立的钢甲巨人。

机甲的头部，面朝她。

俘虏终于有了动作，抬起头，和机甲里的她对视。但仍然无言，用着无畏的眼神。

机甲里的她那仍新鲜的感觉愈发鲜明起来，她的呼吸如同被扼住。

蓝色的眼睛。

“娜……”

“……”

她抽出了军刀。